【煩膠.一】難再愛多百十年 我們對塑膠從何由愛變恨?

撰文:毛詠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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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講關於塑膠的煩惱,也許要從人類與它的緣分說起。美國女作家Susna Freinkel於2011年出版的《塑膠:一場有毒戀愛》(Plastic : A Toxic Love Story)訴說了一段背景—梳子是人類其中一項最早期開始使用的工具,代替了我們的手指,把凌亂的髮絲理順,而歷史上,人類幾乎試盡一切物料來製造梳子,包括骨頭、玳瑁、象牙、金、銀、銅、鐵、錫、鉛、木、簧片、瓷等,它的設計古往今來也沒什麼變化,直至第一種人造塑膠—賽璐珞(celluloid)在19世紀中期面世,人類自此便以塑膠來製梳子,至今亦然。

英國藝術家Patrick Cook收藏大量自1970年代以來的塑膠制品,舊式收音機、相機、風筒、洗衣機都有。(VCG)

我共你 「膠」情深厚

梳子素材的演變,訴說了我們現今生活跟塑膠已不可分割,何以說成一場戀愛?塑膠給予人類的便利,可謂難以取代。初期的塑膠與翡翠、象牙及琥珀等半稀有資源看齊,也讓更多人能享用到奢侈品,像19世紀末風靡歐洲貴族的桌球運動,球正是以賽璐珞所製。到20世紀初,全球進入量產與新技術時代,塑膠這種「萬能」素材開始普及。很快,膠木(Bakelite)成為高科技產品的製造物料,如電插蘇、留聲機、收音機、撥輪電話,再變成摩登家具的材料。

可軟,可硬,可韌,有如魔法般的可塑性,令人類對塑膠着迷了。二戰之後,它與人類的關係更加親密,價格低廉的塑膠製品傾銷全球,也因碰上高雅文化及民主思潮,掀起了塑膠設計美學的時代。日常用品如搾汁器、垃圾桶與椅子,注入不同色彩,以各種形態呈現,成了表達藝術創意的素材。

舊式膠木電話,今時今日已成為收藏品。(vcg)

香港在1950年代之後經濟起飛,塑膠業是那時輕工業的主要一環,港產「紅A牌」之所以家傳戶曉,要數1960年代那段制水的時光,輕身又不漏水的膠水桶,成為了替代鐵罐、木桶的「大眾恩物」。塑膠之便也漸漸改寫了我們的生活習慣。舊日,人們帶着布袋去米舖「糴」米,隨着塑膠包裝袋普及,買米變成到超市一包一包的購買;用紙包裹的肥皂,又怎及一按擠出的沐浴露與洗髮乳;可按樽的玻璃瓶裝汽水,也被膠樽裝取代。現在,我們喝到玻璃瓶汽水時多少感到喜悅,或許是夾雜了一種懷舊情懷,反覺得輕便的膠瓶裝尤欠風味。

與此同時,塑膠變得愈來愈輕巧多變,成為最廣泛的包裝物料,歐洲在這方面數據較全面,仔細一看,在市場各項產業的塑膠需求,包裝物料竟佔近四成,其次已是建築業(佔19.7%)。或者你也遇過買兩個麵包就有三個膠袋,一盒精美的日本曲奇,拆開外層的塑膠薄膜,打開膠盒,裏面再是一塊塊以獨立膠袋包裝的曲奇。這可不是瘋狂濫用嗎?

塑膠成為萬能包裝物料,連裝金魚都得。( VCG)

數十年來,塑膠可謂已攻佔了人類生活的每個角落,衍生出來的問題逐步浮現,塑膠已漸漸變成使我們煩厭的東西。也許我們難以倒退回沒有塑膠的時代,但即棄塑膠是最先可針對性減少的。環保政策走得較前的歐盟,今年較早時已向塑膠廢料宣戰,打着循環經濟(Circular Economy)的旗號,設定目標在2030年之內,把塑膠回收率提高成55%,每年人均使用的膠袋量由2019年的90個,下降至2026年的40個,長遠就是要建立出全部塑膠可循環再造的生態,解決塑膠的煩惱。

上文節錄自第105期《香港01》周報(2018年4月3日)《煩 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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