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總理秒速出手 恐生涯倒數「人亦剃其頭」

撰文:陳奕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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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望下滑的澳洲總理特恩布爾(Malcolm Turnbull)周二(8月21日)早上當機立斷,召開執政黨國會議員投票大會,以13票之差贏得信任票,保住總理之位。
但事情發展,與三年前他拉倒阿博特(Tony Abbott)的劇情甚為相似,或許他會步前任後塵,在數個月內給黨友二次進擊拉下馬。

澳洲總理特恩布爾支持環保,希望落實巴黎協定的減排目標。(VCG)

在周一(8月20日),澳洲政壇開始傳出總理特恩布爾烏紗不保的消息。

表面上,這是因為特恩布爾「太環保」,提出要減少溫室氣體排放26%,引來自由黨部份黨友不滿。牽頭作反的是前任總理阿博特,雖然他當年簽名加入巴黎協定,但現在卻認為節省能源開支才是最重要,而非一味減排。他說:「最大排放國都不達巴黎協定標準,為甚麼我們要減排?」

阿博特和多名自由黨國會議員表明不會護航,令特恩布爾要放棄減排方案,以免在國會表決時觸礁。但這樣子的臨陣退縮,總理勢弱已盡現人前,當地傳媒更加報道,內政部長達頓(Peter Dutton)已獲得足夠黨友支持,或在2018年年底前逼宮,問鼎總理之位。

澳洲自由黨國會議員達頓挑戰特恩布爾黨魁之位不果,在周二辭去內政部長一職。(VCG)

贏了投票 輸了氣勢

說時遲,那時快,翌日早上,特恩布爾突然宣布舉行自由黨領袖選舉,讓黨內國會議員再次選擇他們想由誰來領導。這一下殺着用意相當明顯,就是想趁不滿勢力尚未談妥逼宮計劃、如何合縱連橫之際,以投票堂堂正正給他們一記下馬威,愈早了事風險愈小。

特恩布爾的謀算如願,競逐領袖之位的達頓得35票,特恩布爾贏得48票,以13票之差保住總理之位。隨特恩布爾步出會議室時,外長兼副黨魁畢曉普(Julie Bishop)公開示忠。「我們以前也見過黨魁挑戰選舉,今次是很清晰的支持票,力挺領導層。我們不會視之為理所當然,但想向那些不投票給總理的人說,我們現在有機會重新專注於選民訴求。」

達頓和阿博特承認逼宮失敗,還有黨內第二把交椅畢曉普的支持,特恩布爾這仗算是贏了。但值得留意的是,普遍相信他總理之位保得一時,卻不保得多久。例如《悉尼先驅晨報》的肯尼(Mark Kenny)撰文〈特恩布爾的餘下日子可數,生涯甚至以小時計〉,指出「特恩布爾的大局已定,總理僅為險勝。實際政治而言,他走不下去。」分析澳洲政壇多年的資深傳媒人格拉頓(Michelle Grattan)也說,特恩布爾只是「暫時」保位。

為甚麼普遍看淡?

澳洲總理特恩布爾在8月21日贏得黨內選舉,步出會議室時神情輕鬆。(美聯社)

民望落後 自由黨現執政危機

首先,減排方案只是導火線,特恩布爾的政治力量減弱,其實已經發酵幾個月。今年4月《澳洲人報》的民意調查顯示,特恩布爾領導的執政聯盟政府支持度為48%,在野工黨卻獲得52%支持度。時至今天,執政聯盟已經連續在38次民意調查中不敵工黨,叫特恩布爾情何以堪。

在今年7月的地方補選中,自由黨推舉的候選人亦只得3成選票,比起上次大選退步近9個百份點。明年11月澳洲將舉行眾議院選舉,自由黨一旦落敗,就得將總理之位拱手讓人。不管真心抑或假意,拿着這一點,自由黨其他國會議員足以群起攻之,蘊釀換走特恩布爾的逼宮行動。

更重要的是,特恩布爾在2015年當選黨魁及總理,正是靠這一招。2015年他在報章公開批評總理阿博特在30次民調都是輸家,從而拉攏不少黨友支持,將阿博特趕下台。用中文的語境來說,可謂「剃人頭者,人亦剃其頭」。

2015年,特恩布爾以兩次倒戈投票,將阿博特從總理之位拉下來,畢曉普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VCG)

逼宮勢力隨時再次出擊

特恩布爾周二秒速出手,暫時保住總理之位,事有湊巧的是,2015年阿博特的下馬,同樣先經歷一次信任票的成功。當年2月,逼宮勢力發起倒戈投票,61票支持、39票反對總理,阿博特避過下台危機。但僅在七個月後,特恩布爾捲土重來,甚至拉攏得最重要內閣成員畢曉普倒戈支持,以10票之差擊敗阿博特,總理之位手到拿來。

周二的投票結果是48票支持、35票反對總理,換言之只要拉攏多7人棄船即可成事。達頓在下午的記者會中,五次被問及會否再次發起逼宮投票,他五次都不置可否,令人更加相信阿博特勢力隨時重整旗鼓。一個關鍵的因素或許在於畢曉普,因為外界相信,充當副手多年的她可能希望更上層樓。畢曉普選擇與特恩布爾或阿博特陣營合作,肯定會影響自由黨國會議員的風向。

另一因素是民調。自由黨人為了明年大選,很難支持一個會拖累選情的黨魁。特恩布爾若然未來半年都未能夠重拾選民支持,再次面對逼宮挑戰,只怕是在所難免的事。由此可見,形容特恩布爾的總理生涯在倒數,看來也算是合情合理之言。

畢曉普自2007年起任自由黨副黨魁,在澳洲廣為認識,甚有人氣。(V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