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基建遲緩 首都黑幫肆虐:越共在胡志明靈前焦頭爛額

撰文:唐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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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8月19日前後,從河內到胡志明市各地,越南各界祭拜的香煙繚繞。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2019年正是越南開國領袖胡志明逝世50周年。

以總理阮春福、國會主席阮氏金銀為首的越南政要已紛紛在8月18日向「胡伯伯」(即越南官方認定的胡志明的尊稱)進香,進而開始「落實胡志明主席遺囑50周年」的活動。但對於熟知河內近期動向的觀察家和分析人士來說,這場高調大搞的紀念活動可能從一開始就有些令人尷尬。

的確,越方「革新開放」30年來的建設成果的確有可圈可點之處。但河內還是要面對越南全境「江湖」幫派肆虐,從河內到胡志明市的大批基礎建設工程建設遲緩,「反腐」鬥爭仍在繼續的現狀。這對於河內方面來說,無疑是焦頭爛額的長期考驗。

對進入社會轉型期的越南來說,剛剛確立以總書記阮富仲為中心的越共正在面臨新形勢下的特別考驗。(新華社)

江湖人在河內

對很多關注越南時事的西方觀察家來說,中越在南海問題上的「爭執」無疑成了近兩個月的核心。這其中最為突出的莫過於英國廣播公司(BBC)越南語頻道:該媒體已經不止一次刊發評論員文章,強調「越南應該申請國際仲裁」。

這種「幫越南當局出主意」的態度讓西方媒體距離河內的風波越來越遠:歐美觀察家們固然能看到南海上有幾艘中國船、越南船,他們卻看不到越南民間正在為哪些事情真正大發脾氣。這些被西方觀察家完美迴避的細節就包括「江湖」(giang ho),即越南的黑幫問題。

黑幫問題在越南的起爆也是從2019年6月開始的,當時,臨近胡志明市的同奈省發生了上百名赤膊紋身的「社會人」在「大哥」指揮下圍攻警官、包圍警車的風波。這場風波也讓越南各界開始對「江湖」人士充滿戒心。很多人不安地發現,身邊處處有「江湖」。尤其是在胡志明市周邊甚至還屢屢傳出「涉毒黑幫與警方火併,投擲手榴彈」等勁爆新聞。

當然,越南當局是有所應對的,越南警方早在2019年4月9日以聚賭、吸毒、危險駕駛等罪名抓捕了在越南全境有200萬忠實擁躉的主播「帥哥可」(Kha Banh,其真名為吳百可)。由於「帥哥可」在2017年到2019年間曾在越南各地廣佈人脈,他與多個團夥都有往來。河內當局因此很希望藉此人的被逮來震懾各大團夥。並希望越南各地能以相對健康的社會環境來迎接「胡伯伯」的五十冥誕。

進入2019年之後,越語「江湖」(Giang Ho)正在越來越顯出其貶義的一面,與之相關的黑惡勢力正在讓當局大為頭疼。(越南《年輕人報》截圖)

遺憾的是,越南各地尤其是河內周邊的團夥似乎沒什麼政治覺悟,他們沒有因此感到危險的逼近。很多黑幫團夥甚至頂風作案,繼續採取暴力「討債」等活動。在「帥哥可」被逮的四月上旬,河內仍傳出了黑幫團夥持槍暴力催債的風波。案件顯示,作案團夥除去幫債主討要了價值11億越南盾(約合47,528美元)的債款外,還從受害者處另行勒索了2億越南盾(約合8,639美元)。而此案也成了近期暴力團夥強行「討債」的某種寫照。

儘管涉案的四名案犯已經在8月13日被警方抓捕,Facebook、YouTube等社交網站也封禁了案犯平時直播「炫富」、「兄弟義氣」的頻道,但此舉對大環境來說仍是於事無補。更糟的是,越南媒體對很多案件案情的報道還讓人覺得投身黑道有利可圖:譬如越通社等媒體在8月19日披露一名「大哥」的被逮時,就強調該犯開辦網絡賭博網站後,便在「6個月內」賺得「一輛保時捷」、「兩輛奔馳」以及「一處別墅」。

此外,越南國內經濟的不良表現也給了「江湖」人士更多的活動空間。越南在2019年上半年1.9萬家企業退市歇業,1.9萬多家企業等待破產解體,六千多家企業已完成破產程序。越南當局還在2019年開始了「國企改制」、「國退民進」的風潮,計劃到2020年只留下103家全資國有企業。可以想象,在大批企業「改制」,工人下崗之際,社會轉型期的混沌局面將讓越來越多的越南人為生存而踏入「江湖」,進而在找到合法工作前先混口飯吃。

問題在政府身上

當然,越南全國各地也掀起了大搞基礎設施建設的浪潮,對外界來說,河內的這種大規模建設的局面也許能緩解一下經濟不景氣帶來的失業風潮。但對熟悉越南國情的觀察家們來說,該國大規模基建設施的進度問題,可能比起黑幫問題更為難纏。

此前,越南交通運輸部曾在8月12日的國會常委會第36次會議期間就懸而未決的河內輕軌2A線問題做了一番辯解。但越南各界已經對交通部推卸責任的態度表示不耐煩了。

就在8月15日時,一名常駐中東地區的越南外交官已投書《勞動報》,直指越南與埃塞俄比亞的城鐵輕軌是兩家中國公司同時開工,而今,埃塞俄比亞首都的城鐵已經在2015年投入運轉。

該專家還指出,埃塞的輕軌工程長度是越南的三倍,其耗用資金卻只是在越南的一半,加之埃塞方面還已在2018年按協議接管了輕軌經營權,越南方面無疑應該考慮一下其政府的施政能力是否出了問題。

事實上,河內方面固然可以將輕軌2A線工程遲緩的責任推給中國,但他們仍無法解釋包括河內周邊環路等項目的無序建設。相比已經完成工程建設,卻屢屢被責難的2A線,河內計劃中的8條城鐵項目仍停留在紙面上,仍需要到2024年前才有望進入規劃建設階段。

事已至此,在越共「十三大」將近之際,胡志明的遺囑對於以總書記阮富仲為首的越共上下來說,更像是某種「同志仍需努力」的催促。越共方面也因此顯得越發焦頭爛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