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新浪潮祖母華妲(下)抗拒女性主義標籤

撰文:香港01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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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的奧斯卡頒獎典禮,《Faces Places》(港譯:《眼睛相旅行》)榮獲最佳紀錄片提名,年屆89歲的導演艾麗絲華妲(Agnès Varda)成為史上最年長的被提名者。雖然最終無緣登上頒獎台,但她早已在去年11月獲頒奧斯卡榮譽獎。華妲畢生的成就其實已經不需要由獎項來肯定,難得的是,經過逾半世紀的電影生涯,依然充滿熱誠,和比他年輕半百的街頭藝術家JR合作,拍岀一部洋溢着人文情懷的創新之作。走過漫長的路,仍屹立不倒,究竟這位電影巨匠的風範是如何練成的?撰文:羅鍵鏘

承接上文:

《五時到七時琪奧》圍繞女歌星等待驗身報告的個半小時

高達曾說:「拍電影只需要一個女人和一支槍。」縱然這是他早年對顛覆荷里活商業片的見解,但這些作品對女性的想像是頗為狹窄的。至於在杜魯福電影中,女性很多時都只是被理想化的情感對象。不論他們的電影有多好,始終缺乏女性的觀點。

作為法國新浪潮唯一的女將,華妲的角色相當重要。1962年的《五時到七時琪奧》(Cléo from 5 to 7),故事圍繞着年輕女歌星等待驗身報告的個半小時,一分一秒累積的焦慮,以及她跟朋友、情人及軍人的關係,塑造出一個有血有肉的女性角色,打破當時電影文化的性別框架。接着的《幸福樂園》以色彩斑斕的畫面描繪美滿人生,男主角更可嘗到齊人之福。可是,他妻子的幸福又如何?華妲沒有直接道出答案,但明眼人必定留意到她對「幸福」和女性崗位的反思。

曾幾何時,華妲明言不想被標籤為「女性主義電影人」,因為她創作的不是「女性電影」,而是電影。很多女電影人都有這種想法,例如她的後輩Chantal Akerman就很抗拒這類型的標籤。她們要求自己的作品能與男導演一樣,在同一標準下被鑑賞、被品評。

自成一派的華妲,活在動盪的1960年代,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去捕捉和女權運動相關的命題。華妲在加州的文化和環境薰陶下,拍了《Black Panthers》和《如獅如醉》這些和當年社會氣候息息相關的電影;之後回到法國拍《唱不唱由你》(One Sings, the Other Doesn't),直接把女性的生育權寫入故事之中。1980年的《無法無家》(Vagabond)以凍僵的女屍開首,之後再透過她在路上遇過的人去重述她生前的遭遇。有趣的是,電影沒有為這個為了自由而拋棄一切的女人解釋。反而那些旁觀者對流浪者的投射,卻不自覺地表露他們自己的內心。和《拾穗者與我》一樣,華妲對活在社會邊緣的人,都帶着一份同理心。

上文節錄自第115期《香港01》周報(2018年6月11日)《法國電影新浪潮祖母 艾麗絲華妲 九十華誕不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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