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未來】從嬉皮士走進醫療 迷幻藥污名不再?

撰文:孔祥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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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藥是次重臨的意義已截然不同,已開始作為治療精神病藥物來研究開發。當嬉皮士文化老去,迷幻藥又見證了甚麼樣的社會變遷?

微劑量迷幻藥物服用者的說法,固然有待更多驗證,但當中更惹人關注的,是有微劑量用者聲稱迷幻藥物可以改善他們的精神問題。

Ayelet Waldman在書中聲稱,微量服食迷幻藥改善了她的精神病,甚至打消了自殺念頭。(Amazon圖片)

四子之母Ayelet Waldman曾確診患情緒病,她說嘗試過所有方法,一直未有改善:「我曾經極度抑鬱,很想自殺,人生中從未試過。」最終打救她的,是微劑量的LSD,她聲稱服後變得樂觀,工作效率提高,更重要是她不再有自殺念頭,更把經歷出版成暢銷書。

曾研究以搖頭丸(MDMA)協助治療創傷後遺症(PTSD)的心理學家Michael Mithoefer認為:「最終人們以自己的方式解決。這當然不是最理想的做法,但這反映了一個問題,我們的監管和科研社群未有就更好的藥物需求作出回應。」發表過小型迷幻蘑菇研究的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心理學家則補充:「微劑量有沒有抗抑鬱藥的作用值得探討,若真有作用的話,將有望治療全球其中一種最大型的疾病。」

正因為醫療上的潛力,令迷幻藥物風潮這次重臨多了點不一樣的形象。上月底,美國FDA批准了生物醫學科技公司Compass Pathways,在北美、歐洲以裸蓋菇素對逾200名病人展開臨床實驗,測試抗抑鬱的成效。

Molly Maloof是多位矽谷管理層的醫生,她認為迷幻藥物的前景光明,預期五至十年內會成為合法藥物:「嬉皮士2.0世代把LSD用來達成目的及激發潛能,而不再是去派對狂歡。」益智補給品製造商HVMN(前稱Nootrobox)的行政總裁Geoffrey Woo則認為,社會對迷幻藥物的分類值得質疑:「在分類事物上,我們的社會仍像中世紀。有些藥只允許醫生處方,有些隨手可得,有些則非法。若仔細比較它們的效力、容易上癮程度、對個人健康和社會的損害,就會發現這些分類方式其實頗為隨意或武斷。」

Pollan把目光放得更遠:「人人或多或少都有上癮行為、抑鬱和焦慮,我們需要解決這些精神問題。現時有一種工具令我們變得更好,問題是人們如何取得呢?最終人們只好去找醫生取得處方藥物。」他預期迷幻藥物將漸成常態:「我們可以向前看,未來或會出現『精神健康水療』,就像你去健身一樣。」

作家Michael Pollan預期,迷幻藥物未來會像健身或水療一樣正面和普遍。(視覺中國)

對矽谷文化的反思

美國加州三藩市鄰近矽谷,是昔日的嬉皮士文化重鎮,見證了迷幻文化和社會變遷。當地老嬉皮士Boots Hughston曾與Leary同場狂歡嗑藥,他憶起當年有一隊叫Diggers的表演藝術家,他們同時是慈善工作者,不時在Haight-Ashbury城區免費派食物。Hughston的朋友當年每人各付20美元合租了個單位,吃Diggers派的蔬果和米飯:「當日你做藝術家仍然可以生存,不至於無飯開。今時今日4,000元只能租一間房,很瘋狂。你不能再與老友到處遊蕩,不能搞藝術。你需要生活,找份好工,準時出糧。」

多間頂尖科技公司設置總部的矽谷成了迷幻藥復興之處,讓當地居民及老嬉皮士慨嘆時代變遷。(視覺中國)

Hughston曾多次在當地著名的金門公園(Golden Gate Park)演出,今日與幾個老嬉皮士想在該處紀念Summer Love,申請卻三度被拒。昔日的嬉皮士反文化聖地,今日已經變成要不停向上爬的商業戰場。美國作家David Talbot形容,三藩市已變成了Uber、Lyft等科技公司的「遊樂場」:「昔日這個城市關注人文,擁抱熱情,後來演變成三藩市價值。現時卻像回到1840年代的淘金日子,人人都是貪婪的,來到這城市都想盡快變得富有。」

迷幻藥物若能成為救助萬民的靈丹妙藥,固然可喜,但看過矽谷人士如何使用它們後,我們該想想,一個需要吃迷幻藥物的社會,是否我們所樂見的?

上文節錄自第129期《香港01》周報(2018年9月17日)《沉迷微劑量的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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