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奧・阿真圖：恐怖黃色電影，陰風陣陣 (09/07)

作者 | 方川明

9月7日是意大利導演大利奧・阿真圖（Dario Argento）的生日。相信不少喜歡看恐怖片的戲迷，都曾在一些海報及影碟封面上見過其名。阿真圖活躍於上世紀的七、八十時代，他的名字經常與恐怖電影相扣連。當時，他監製及執導了大量高質素的恐怖片，深受世界影迷歡迎，可謂飲譽全球。此外，其導演之作則多是以奇詭的劇情，還有色彩鮮豔的影像構圖著稱。

阿真圖出身於視藝世家，爸爸是老練的電影監製，媽媽是巴西裔攝影師，備受熏陶。由於父親的工作關係，阿真圖從小便與電影圈有交集。在課餘時間，他經常出入片廠、戲棚，觀摩拍攝過程。對電影產生濃厚興趣的阿真圖，年少時寫過不少影評，逐漸惹來電影製作公司的關注。入行初期，阿真圖先是執筆當編劇。當時他戲路甚廣，愛情片、喜劇、黑幫電影和西部片等都寫過。其中，阿真圖筆下最負盛名的劇本作品，相信要數由沙治奧里昂（Sergio Leone）執導的意式西部電影《萬里狂沙萬里仇》（Once Upon a Time in the West）了。其後，大利奧終於可以執起導演筒，有機會大展所長。

由於自小喜歡愛倫坡（Edgar Allan Poe）的恐怖小說及希治閣（Alfed Hitchcock）的驚憟片，他二話不說挑選了其時意國盛行的「Giallo」作為首部作的題材。「Giallo」是意大利語，直譯的意思為「黃色」。意大利流行一種黃色封套的通俗小說，內容都是奇情兇殺案，情節極盡誇張。因為這一類書有著露骨的色情、暴力元素，份屬成人讀物，故此書商才一律加上禁制封套。意大利的製片公司出名「快、靚、正」，所以就地取材，他們直接改編這堆黃色小說為電影，大幅生產，結果塑造了深受影迷愛戴的「Giallo」電影了。阿真圖一口氣製作了日後被稱為「動物三部曲」的《摧花手》（The Bird with the Crystal Plumage）、《盲俠智多星》（The Cat O’ Nine Tails）和《血蠅》（Four Flies On Grey Velvet）。電影內容其實與動物無關，而是典型的奇案、連環殺手故事。總括而言，儘管編導技巧有待成熟，但阿真圖總算是初露鋒芒。

1975年，迷失的阿真圖挽回初心（曾經試圖執導喜劇），執導了被後世譽為「Giallo」類型的集大成之作：《嚇壞人》（Deep Red）。《嚇》奠定了阿真圖今後的作品風格。除了女性角色（及女性的恐怖特質）變得重要，還扔棄了依靠——言語的即通過戲中角色的對話來交代情節的敘事方法，側重純粹的視覺敘事。阿真圖為了一顯技巧，甚至搬動燈光及鏡頭，根據 Edward Hopper 的畫作，製造一幕堪稱電影版《夜遊者》（Nighthawks）的場景。另外，戲裡以行兇者的主觀視點來拍攝的殺人戲碼（雖非首創，可見於1929年的俄國電影《帶攝影機的人》（Man With a Movie Camera）及1960年的《血光魔影》Peeping Tom），啟發了美國的導演尊・卡本特（John Carpenters）編導《月光光心慌慌》（Halloween），開創了美式虐殺電影（Slasher Films）的先河。

1977、78年，對於阿氏來說，是豐收的兩年。一方面，他邀請有堪稱「活死人之父」的佐治・A・雷米奧（Geogre A. Romero）來意大利渡假及編寫劇本，阿真圖本人亦擔任這份劇作的製片、監製；另一方面，阿真圖根據愛伴 Daria Nicolodi 提供的故事，銳意製作一齣絕非「Giallo」類型的新穎恐怖片。結果是，兩位恐怖電影大師各自為影壇帶來了傑作：1978年雷米奧的《生人勿近》（Dawn of the Dead）及1977年阿真圖的《陰風陣陣》（Suspiria）。儘管兩齣電影的題材有別，甚至風格相異：前者是喪屍片，實質為批判資本主義社會的消費主義的驚世之作，後者是詭異的巫邪片，著實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惡夢版，但都是阿真圖監製而成的瑰寶。它們分別配上 Goblin 的電子混音迷幻音樂，加上出色的編導等元素，絕對是影迷必需親歷的觀影之作，箇中的水準是至今難以超越的（補：事情上，它們先後有各自的重拍版本，製作團隊都跟原作者無關。至於重拍版本好看與否，實在是見人見志了）。

雖然拍有大量作品，但究其根源，阿真圖往後執導的電影都難免在重複《嚇壞人》和《陰風陣陣》的套路。可以說，這兩齣電影是阿真圖的畢生傑作。除了有美國的文研學者，嘗試以德勒兹的電影理論，來探討上述作品中的純粹影像運動，也有影評人依據拉岡派的精神分析來解讀戲裡的女主角以及她們呈現的陰性特質，諸如此類。總之，對於影迷來說，阿真圖是絕對不可忽略的電影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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