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像獎2018】張艾嘉寫給女人的情書:女生只能嫁給自己

撰文:陳婷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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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今年金像獎黑馬導演張艾嘉,想起《相愛相親》外,馬上想起十多年前的作品《20 30 40》。

張艾嘉10年前的作品《203040》,現在回看仍是相當relevant。(電影劇照)

20歲出頭的時候,甫出社會,世界在眼前打開。因一切都還未開始,所以一切看來皆有可能。但,其實心裡不知道夢想該如何開始,因為一切看似容易,做起來時卻處處碰壁。能力不足,使得自己被人比下去、被人看輕。

30歲的時候,事業不上不下,愛情亦然。不太喜歡正在做的工作,但又捨不得拋棄過去幾年的工作經驗。同樣,不太愛,卻又捨不得拋棄身邊的男子,怕成為社會所指的「剩女」。熱情退減,只餘矛盾。

40歲,有家庭有事業有子女,理應處於不惑之年,卻發現生活中存在許多難憑一己之力控制的局面。可是,又窘於重新新生活的難。

香港影壇中少數的女性聲音

《心動》一開始,張艾嘉便徐徐透過旁白說出:「我一直想拍一個愛情故事,一個簡簡單單的愛情故事,譬如說,為什麼這個女的不是和那個男的在一起,而是跟這個男的在一起?可是幾年以後,她嫁的又可能是另一個人」。

後來,張艾嘉似乎又真的不約而同地透過多套作品完成此一目標。其中,《20 30 40》與《相愛相親》一樣,以三位不同年代的女子各自不同的生命,勾勒出一幅整體的亞洲女性景象,藉此反映出不同年代的女子面對愛情、友誼、工作、世界、夢想時的掙扎與愛恨,於充滿男子氣概的香港影壇中成為少數的女性聲音。

20歲:青春的激情與疼痛
青春的激情與疼痛留了在20歲。(《203040》劇照)

來自馬來西亞20來歲少女小潔,離鄉背井,隻身來到台灣追尋歌手夢想。她心裡明白:「如果我失敗了,我就要回馬來西亞找一份很無聊的工作」。她如所有少女一樣,害怕沉悶、害怕一事無成、害怕原來自己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重要。然而,殘酷的現實讓她的夢想始終不能成真,更發現同伴並不如自己一樣純真追夢,反是為了一探爸媽之間的小三是個怎樣的人。

「以前我想過一個關於藍色的故事,那種感覺很好。但是沒有然後,故事就完了」。藍色的夢破裂,回到殘酷的現實。小潔因為朋友一句:或許將來我會做一個空姐,她就想:也許我也可以做一名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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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流離與動盪
30歲的想想常穿一襲紅裙,渴望成為一個剛烈的女子,活得自由自在。(《203040》劇照)

青春的激情與疼痛留了在20歲。30歲的想想是一名空姐,彷彿是小潔的未來。她那看似光鮮亮麗的職業背後,隱藏的卻是生活的流離與動盪:「不做空中小姐又能幹嗎呢?我才不要中我媽的計呢,叫我去教鋼琴,我又沒有被男人拋棄」。

她常常穿一襲紅裙,渴望成為一個剛烈的女子,活得自由自在。回過頭,才發現自己沒有得到任何自由,反而困在不成熟的年輕男友與懦弱的有婦之夫之間,難以自拔。最後她找了個不是自己最愛、曾經結過婚、育有一女的男子結婚,放棄空姐這職業,只希望往後的人生可以平穩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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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歲:終於不再對愛疑惑
40歲的Lily,「已經沒有時間傷感了」。(《203040》劇照)

Lily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好女人,心甘情願為丈夫和女兒付出,自己也有一定的經濟能力,擁有一間小花店,生活無憂。只是,一次送花的過程讓她發現丈夫有外遇。她堅決離婚,不帶任何不捨。她說,40歲的她「已經沒有時間傷感了」。然而,她在酒吧消遣放縱,又與網球教練短暫交歡,結果只換來短暫空虛和落寞。最後她遇上舊同學張世傑,以為可能再墜愛河,卻獲得了成熟的蛻變:終於體認到自己一個人生活也一樣可以活得好。四十歲,她付出沉重的代價後,終於不再對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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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失敗中,學會如何保存自我,才最重要。(《203040》劇照)
在張艾嘉的眼下,女子終究是可愛又自強的

張愛玲在《傾城之戀》中說:「近三十的女人,往往有着反常的嬌嫩,一轉眼就憔悴了」。她的文筆是冷酷的,筆下女子的人生也是蒼涼的。但在張艾嘉的眼下,女子終究是可愛又自強的。

儘管有評論指《20 30 40》中的女子也都是為了男人而活,也因男人的選擇而活得「不像樣」:小潔因經紀人的決定而要回馬來西亞;想想因為男朋友的個性而傷春悲秋;Lily因為老公而被迫重新出發,更要戴上腰封吸引男人。可是,我們誰不曾為了異性而強迫自己?無論男女,總有一段時期為了吸引異性而失去自己;也許在這些失敗中,學會如何保存自我,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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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只能嫁給自己

在《20 30 40》中,小潔與想想或許還未成為一個為自己而活的人,也還沒有學會如何讓自己更舒服地活。但最後40歲的Lily卻學會了。其實,若然仔細看,張艾嘉在想想生病的一幕中,早就告訴女性就算戀愛也不能失去自己。在那場中,想想躺在床上,自己跟自己賭氣說:「現在誰按門鈴我就嫁誰」。可是,最後沒有任何一位男子按鈴,反倒想想走到門邊,伸手出門按自己家的門鈴。

女生只能嫁給自己,張艾嘉早在《20 30 40》一開始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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