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痛斷捨離》執包袱時 重新審視文化產物與家對你的影響

撰文:熊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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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包袱」成為大家最熱烈討論的話題,在整理行裝的時候,你曾經喜愛的CD、書籍、各種曾經安撫你情感的消費品,頓時變成了一種重量,一種負擔。我們對新生活新地方有各種想像,同時你能夠斷絕所有東西,重新來過嗎?電影《無痛斷捨離》在整個斷捨離的過程,你要放下的是包袱,還是對你影響深遠的回憶?沒有回憶,你還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嗎?

《無痛斷捨離》在香港公映時,正值是肺炎開始襲港,大家都趕著戲院暫停營業前,在大螢幕欣賞這套來自泰國的作品。在疫情爆發新一波時,這套由Netflix投資的電影 (劇情卻經常取笑 近藤麻理惠 的Netflix斷捨離節目),正式於香港Netflix上架。

《無痛斷捨離》一直響往擁有一個極簡主義美學的家。(電影截圖)

故事講述女主角小琴,享往有一個極簡主義的家,希望說服媽媽與哥哥一起進行裝修計劃,將家中的雜物逐一清理。小琴與一般文青無異,陪著她成長有一大埋唱片、雜誌、菲林相機,熱愛過後,這些通通都變成家中的雜物,曾夢想成為音樂家的她,家中放置了一個朋友送的大提琴,以及已離家的父親,所留下的鋼琴。

媽媽在家的前廳開設音樂學校教唱歌,但她永遠只唱著同一首經典金曲,台灣歌手邰正宵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泰文版 - 《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

斷捨離的首要條件,就是決斷!小琴狠心為每件物品想一個丟棄的籍口,實體書已死,有Apple Music串流平台就不需要CD,已經習慣用手機影相的她,望見前度送的菲林相機,隨手就掉進垃圾筒,女主角的行為完全違反 analog 正在復興的熱潮。

現在的電腦基本上都不會包括光碟機,女主角要用外置光碟機讀回以前保存相片的光碟。(圖片來源:《無痛斷捨離》電影截圖)

隨著劇情的發展,每件小琴要處理的舊物,都帶著一段她要處理的人際關係,以及面對友情或愛情所留下的痕跡。電影《無痛斷捨離》為了讓觀眾更投入整個執屋過程,聲音設計師 Nopawat Likitwong ,完整還原了一個房間空息流動的聲音、撕開包裝紙、開箱的每一下動作,都像看ASMR影片般,每一下讓你都打一打冷震。

實體CD與串流平台的分別,是你與物品之間有「相處」。(圖片來源:《無痛斷捨離》截圖)

聲音設計師 Nopawat Likitwong 與港產片的緣份很深,從《新宿事件》、《一代宗師》、到近期《空手道》,他亦有參與聲音後製的工作。他更憑《紅海行動》 奪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音響效果獎項。

《無痛斷捨離》音效師 Nopawat Likitwong 與拍檔 Sarunyu Nurnsai ,曾奪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音效獎項。 (圖片來源:香港電影金像獎 fb)

主理配樂的 Jaithep Raroenjai 曾經於日本留學,《無痛斷捨離》亦帶著日系的畫面風格,兩者的合作令電影有種超脫地域的效果。他們運用小號這種樂器貫徹整套電影,無論在突出角色感受的聲效,以配樂上的運用,都一致性使用小號去表達。

女主角小琴崇尚的「簡約作風」白色的外牆、缺乏圖案的設計、一式一樣的家居,除了在北歐流行之外,近年的「反烏托幫」影視作品《Black Mirror》、《飢餓遊戲》、甚至cyberpunk風格的作品,他們呈現極權國家的生活,都是沿用這種「簡約」的模式,國民一式一樣的衣著,去自我化,不容許「標誌」和組織的存在。

在觀看《無痛斷捨離》的過程,女主角不斷麻木自己的情感,去達致生活「極簡」化,她丟棄每件物品,同時丟棄著某部份的自我和身份象徵。

在大家最近執包袱的時候,好好思考這些物品對於你的回憶、身份、關係的重要性,你能夠丟棄所有,重新開展生活?

當你丟棄所有的象徵,從前廣東唱片、閃卡、書籍、一切關於這個地方文化的東西,你可以稱自己為香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