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之最】男神張臻善另一面 地下樂隊骨幹 暗黑音樂回應社會

撰文:黃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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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是最開放的渠道,讓你說無法用其他身份說的事。這是音樂給我的空間。」28歲的張臻善Jason,生於醫生世家,自己亦是醫生。他鼻高眼大,五官俊朗,被稱譽為「醫學界男神」。外形加上職業,可以說是「人生勝利組」。偏偏在舉手投足之間,這位年輕醫生卻散發着一份沉重的無力感。
Jason的另一個身份,是獨立樂隊David Boring的結他手,樂隊音樂以後龐克(post punk)風格見稱,曲風混亂、暗黑、抑壓,他形容有時會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他說,這是對社會最直接的回應。

張臻善說,社會要反思應該如何面對死亡。(潘思穎攝)

在香港土生土長的張臻善,2012年畢業於香港大學醫學院,現時在公立醫院主要做急症室工作,正準備專科考試。Jason分享,自己從小到大性格都是「別人說好的,我便會做」,因此沒有甚麼夢想,亦無特別想成為醫生,到會考考獲理想成績,加上父親都是醫生,便拔尖報讀「神科」醫學院,並獲取錄。大學首2年,他成績未如理想,曾想過轉科,投考演藝學院,但與父親傾談後又打消念頭,認為不去堅持只是給自己藉口,於是又咬緊牙關完成學業,投身醫學界。

赤裸現實 醫生也身不由己

「我覺得社會上很多人神化(醫生)這個行業,放很多光環。其實大家都是用不同方式貢獻社會。」醫生社會地位向來祟高,在Jason眼中卻看得淡然。他說:「做醫生很多時並不如很多人所說,幫了很多人,做的工作很有意義云云。更多時間,是社會中的一個齒輪。做的事,作為社會一份子,作為一個醫生,亦是身不由己。」

除下白袍,Jason的另一個身份,是獨立樂隊David Boring的結他手。(潘思穎攝)
Jason說樂隊做音樂的原因是紀錄當下,亦是一種對社會的回應。(潘思穎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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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需要反思死亡 要徹底改變

他以急症室日常工作解釋,大部份求診者,都是老人院住客,「他們無人關心,亦無自理能力」。Jason看到的,是他們過着非人生活 ,甚至是苟延殘喘,「藥物醫好他的肺炎,但不會醫好他的『病』。他依然會隔兩個星期,再因同樣問題入院。這是醫院工作中,最無力,最覺得沒有意義的時候。」他認為,社會需要反思死亡,要有一個徹底的改變。「為什麼香港醫療制度會走向困局,是因為我們沒有思考這些(死亡)問題。無人夠膽去提出這些事情。」他不諱言,自己支持安樂死,亦希望將來可以推動有關議題。

主流與非主流 醫生與結他手

醫生穿着一式一樣的白袍,卻各有自己故事。Jason另一個身份是獨立樂隊David Boring的結他手。他形容樂隊音樂風格:「聲音是很粗糙的,常會令你聽得不舒服。譬如你覺得大聲,令你毛骨悚然,其實是建構一個氛圍,一個空間讓你感受背後的內容。」

Jason說,David Boring樂隊名稱,靈感來自美國作者Daniel Clowes的漫畫David Boring 。這漫畫故事圍繞一個平庸的年輕人David Boring 莫名奇妙地惹來殺身之禍,並面對摰愛的離棄、人生的決擇以及末世的來臨。這故事沒有高潮迭起,但有種壓抑的絶望感,亦涉及成長、孤寂、憂鬱、認同危機等主題。Jason說,無意中發現這個故事,覺得這個名字非常適合樂隊。

David Boring的音樂並非主流,Jason指別人甚至可能會覺得音樂刺耳。(潘思穎攝)

代入邊緣角色 極端音樂回應

他分享自己最喜歡的創作,其中一首是叫《Brian Emo》的歌曲。他說,這首歌寫的背景是社會接連發生學生自殺個案。「社會上很聲音說如何去預防自殺,自殺如何不好,自殺如何一個學生影響另一個學生。但我們是嘗試去代入這些年青人的角色,他們面對什麼問題,面對什麼壓迫。當我們在同一個位置,我們如何去回應。」他補充,學童自殺只是歌曲創作背景,最終歌曲加入了不少其他元素,由於不想聽眾只將焦點放在自殺議題之上,歌曲推出之時亦不會強調有關背景。

David Boring 成立約4年,Jason直言這類音樂在香港聽眾非常少,而他們做音樂的原因,是紀錄當下,是一種回應。「聽完我們的音樂,不會立即令你好受鼓舞、好想去做什麼,或聽完後好亢奮,好想去反抗政府,立即衝落街反抗。而是如果你明白我們在說什麼,你就會感受到,我們有同樣的掙扎,有同樣的困難。」樂隊今年會出大碟及舉行音樂會,Jason說期望有機會到外國的音樂節演出,把樂隊的音樂帶給知音人。

 

(潘思穎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