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黃金戰衣莫辨雌雄 「大隻Madam」郭維真力救昏迷老翁最難忘懷

撰文:鄭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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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消防隊長郭維真投身四年,在男人堆中工作,她認為「挑戰不在於性別,而是在於有無心去做好。」由學堂訓練、負數十磅重的「黃金戰衣」和裝備,以至體能要求,都是百分百性別平等。試過完成救火行動後,除掉防護頭盔,街坊傳來一句「嘩!原來係Madam嚟!」經歷過大小任務,受困電梯、企跳、山泥傾斜、拯救動物、赴火場等,但最深刻的任務是一宗先遣急救,有份救回一位瀕死的八旬老翁,「原來呢份工真係會幫到人。」除了健碩體格,作為隊長帶領一隊人救急扶危,幾多人「去車」就齊人返局,亦要具氣魄。

消防「大隻Madam」郭維真「落更」加操舉鐵 龍舟混合賽助戰群雄

女消防隊長郭維真,投身消防處四年,為該部門史上第十二位女消防隊長。(林若勤攝)
去到火場、任何災場,我着一樣的黃金戰衣、攞一樣的架生,所以體能是第一、最大的挑戰,但是可以透過日常及後天訓練,不會覺得這是憂慮……部門都不乏好多madam做得好出色,其實這份工,挑戰不在於性別,而是在於有無心去做好。
女消防隊長郭維真
在火災現場,不分男女都要肩負一樣重量的裝備。(林若勤攝)

成為1%一分子 罰加操跑圈一視同仁

郭維真是消防處史上第12名女性擔任消防隊長(行動),目前消防處有12名女隊長,佔該職位整體人數的1.2%。當初投考決定,非出於兒時夢想,而是大學畢業後巧合有消防處招募,「愈難的愈想去做!」當消防員體能要求高,投考測試不分性別,引體上升、掌上壓等及格標準一視同仁,過去約有四成考生在體能一關被淘汰,「自己而言難度最高是俯後撑。」即一分鐘內要完成指定次數。

不過她仍能一次投考便成功,「貼士真是要特意針對頂目,跟部門要求操練。」2014年6月23號是入班的日子。一班十個人,只有她是女的,宿舍自己一層,「成間學校除了清潔姐姐,得我一個女仔。」26星期留宿課程密集,有步操、有考試,拿重物難不倒她,反而「我跑步比較水皮,結果被教練罰加操,跑圈數一視同仁。」

郭維真笑言,在完成救火行動後,除掉防護頭盔,曾有街坊傳來一句「嘩!原來係Madam嚟!」(林若勤攝)

最難忘急救八旬老翁起死回生

投身消防四年,一般人以為最感觸經歷會是火場的轟烈,「不是《烈火雄心》那種。」郭維真表示,山泥傾瀉、困電梯、拯救動物、火警、跳樓個案,大大小小任務都處理過,要數最難忘是一宗先遣急救。當時駐守上環消防局,還只是實習消防隊長,趕赴現場拯救一名陷入昏迷的八旬老伯。「他有高血壓、心臟病、癌症、中風等,是病重的老人家,去到時,已躺在地上,他的家人圍住,哭到不知所措。」

在救護到場前,即為他施展CPR(心肺復甦術),那是她第一次為真人做CPR,不再是練習時的公仔,「我都有份搓,搓的時候,(胸骨)真係好似就來斷。」眼看着蒼白瀕死的老人,既大壓力亦救人心切,「每一下都去盡,一直搓。」直到救護到場接手及送上白車,伯伯都無復甦跡象。

雖然已盡力,但面對生死,坦言難免有「無能為力」之感。幸好回到消防局便收到好消息,「食食吓早餐時,收到控制中心電話,話Madam你頭先那轉Case救得醒。」回想起,她笑得燦爛,「真係好開心,唔識點形容個感覺,因為真係親身接觸個傷者,然後大家合力救起一個人,好特別,原來呢份工真係會幫到人。」所以對於四年前的投考決定,她簡單直接形容為「好好!」

郭維真最難忘有份為一位瀕死老翁做心外壓。(林若勤攝)

「身為隊長就是要兄弟齊出齊返」

英雌在消防前線中屬少數,郭維真認為,女性優勢在於先天的親和力,「做游說工作,比起男性會覺得威脅無咁大,感覺容易接受到。」不過作為女隊長,不止得一份柔和,更要剛柔並濟,比起有「飛將軍」之名、最前線的消防員,主管就要做好指揮及危險評估,「睇住個大局」。

在半年前一個凌晨時分,做過一宗企圖跳樓個案,當前線全神貫注一心只顧如何救下情緒不穩的事主,作為消防隊長便要细心慎重,細微處如有無鎖好安全扣、戴好防護工具都要把關好,「坦白講我們好多時都不用落手落腳去最前線,但我們(消防隊長)是下決定的人,你話爆門就爆門,行哪就哪,我們負起全部責任,他們的安全,是我們首要的關注,幾多人去車,就幾多人返局。有時前線太投入埋頭忘我受指示的工作,我們企後一點確保他們安全。」

150年來的消防工作都是以男性為主導,性別色彩濃厚,對於這個命題,郭維真暢言,一般人會覺得消防就是男人,刻板印象對於女性都是柔弱點、需要受保護的,「但是我想帶出的是,我們這一份工是無分男女,因為去到火場、任何災場,我們工作都一樣,唔會話你係女仔,就畀個細啲斧頭、揹個輕點的BA(煙帽),是無的!我着一樣的黃金戰衣、攞一樣的架生,所以體能是第一、最大的挑戰,但是可以透過日常及後天訓練,不會覺得這是憂慮。」她深信,「這份工,挑戰不在於性別,而是在於有無心去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