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評】與湯家驊商榷:「激進坐大 泛民瓦解」?

撰文:許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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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泛民的天然繼承者——民主、公民兩黨,即便再溫和,也無法不向「本土」靠攏——蛻變成「本土民主派」…唯一的懸念,只是「本土主義」會否進一步變成「分離主義」而已。就此而言,「本土」不是風潮,而是歷史前進的步伐;未能與之相適應的人物或組織,不是溫和,而是落後。
許楨
數以十萬選民選擇將六位自決派、勇武派送入立法會,無奈又面臨被DQ的命運。(資料圖片)

立會選戰過後,民主思路湯家驊於香港01 撰文﹙下稱湯文﹚,指「激進坐大泛民瓦解 新一屆立法會更紛亂更無能」;並謂「假若梁振英因此而得以連任,香港前景肯定慘不忍睹」。

【湯家驊:激進坐大泛民瓦解 新一屆立法會更紛亂更無能】

「亂局」表象下 議會新人開拓新時代

愚以為,香港的後生仔女,無論投票取態如何,大可與湯大狀打賭——未來四年或更長時間,隨着泛民、建制上一代政治人物退卻,香港政壇已開新局;這個全新的歷史階段,並非過去幾屆的延續。以下,將以系列文章,從「政治—政策—政黨」三個層面分析之,以說明無論政治立場為何,港人大可不必對是次選舉結果,過於灰心甚至擔心。

從剛落幕的立會選戰,到未來議會的生態,乃至已然開打的特首大位之爭;所謂「亂局」表象之下,其實是民眾的呼喚,與政壇新力量的回應。問題只是,您能否為這個新時代把脈而已。對於真正相信人民、關愛社會的人而言,選舉結果就如聖經的啟示,無論您能否解得通,歷史的步伐,都不會因為您的疑惑而停駐。

從 2004 到 2016,「泛民」經過梁國雄、黃毓民、陳偉業的衝擊後,終於以「本土」重新定位——吸收對手的養分得以成長,本來就是政黨政治和民主選舉的常態。(資料圖片)

以「本土」重新定位 為未來「重新立約」

假如,您無法理解為何數以十萬選民作此選擇,將九位自決派、勇武派(朱凱廸、羅冠聰、劉小麗、梁頌恆、游蕙禎、鄭松泰、陳志全、梁國雄)送入議事殿堂。對不起,無論如何都要貴客自理;這不是社會的誤判,更不是人民的錯愛。作為湯文核心觀點,對於「泛民被激進派牽着鼻子走」,敝人恕難苟同。須知道,從 2004 到 2016,「泛民」經過梁國雄、黃毓民、陳偉業的衝擊後,終於以「本土」重新定位——吸收對手的養分得以成長,本來就是政黨政治和民主選舉的常態。

不同主張和價值觀的碰撞,是競爭也是合作;是互相砥礪,不是你死我活。當然,我們將「泛民」發展歷程放在更宏闊的歷史框架之內,便會發現,從 1984 到 1997,正是「回歸前過渡期」;而 1998 到 2016,無疑是「回歸後過渡期」。民主黨在「前過渡期崛起」,而公民黨則在「後過渡期」奠定地位。如今,「主權回歸」、「脫英入中」已非時代主軸,脫離此歷史論述和意識形態窠臼,「一國兩制」構想已無法制約議會內外新一代香港人,對於「我城」未來的無限想像。所謂「重新立約」,無論能否提供適切答案,起碼意識到新世代的詰問。

民主、公民兩黨,即便再溫和,也無法不向「本土」靠攏——蛻變成「本土民主派」。(資料圖片)

泛民新一代 需蛻變成「本土民主派」

眼前,何俊仁退居二線、李卓人飲恨落選;與此同時,取得功能組別教育界、建築測量界的泛民代表,皆非民主黨人。上述結果,固然由一系列複雜因素所造成;無可否認的是,換了在十年前,一切卻不可想像。在大歷史視野下,「教協—保釣運動—支聯會—民主黨」四位一體的「大中華民運時代」,眼前已成過去。而老泛民大旗之下的工黨與民協,或以港同盟少壯派為主力的社民連、新同盟,也得讓座予定位更清晰的「本土」新一代。

老泛民的天然繼承者——民主、公民兩黨,即便再溫和,也無法不向「本土」靠攏——蛻變成「本土民主派」。前者重視地區工作,仍然維持 40、50 個區議會議席;而後者則強於培養政治明星,靠新媒體和全港性形象宣傳取勝。就議席而言,重新成為泛民第一大黨的民主黨,成為「一國兩制」框架下的「本土民主派」——「乳鴿」奮力捍衛「兩制」、懷疑「一國」,其實反映香港中生代對《基本法》實施狀況集體投下不信任票。

未來,「本土」就是「泛民」,「泛民」等於「本土」,並無誰牽着誰的問題。唯一的懸念,只是「本土主義」會否進一步變成「分離主義」而已。就此而言,「本土」不是風潮,而是歷史前進的步伐;未能與之相適應的人物或組織,不是溫和,而是落後。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