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再現批判「娘炮誤國」 娛樂圈「限娘令」陰霾未散?

撰文:趙觀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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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內地有學術機構在官方微博分享網上文章,題為〈為了讓你喜歡娘炮,你知道美國中情局多努力嗎?〉,指美國為了「減少日本的進攻性、革命性」,刻意以大眾娛樂「削弱日本整個社會的雄性氣質」,「男星女性化」正是結果之一。
該文進而判斷,這股風氣由日本傳至韓國和中國,致使本國「娛樂圈嚴重崇尚偏女性化的男藝人」:「一旦「娘炮」成為社會崇尚的主流,就會吞噬掉這個民族的血性。」

蔡徐坤被點名批評

刊文機構為「國家文化安全與意識形態建設研究中心」,隸屬於中國社會科學院,其所分享文章亦隨之聲價十倍,引起各界關注。尤其是涉事文章批評《超級女聲》、《快樂男聲》、《偶像練習生》等大受歡迎的選秀節目,還指名道姓炮轟蔡徐坤和范丞丞之類內地藝人,貶稱為「流量鮮肉」和「娘炮」。

內地小鮮肉偶像不僅外表趨於女性化,更被指舉止亦過於陰柔,被指為「娘炮」(視覺中國)

相關爭議其實一直都存在,去年中央級別官媒如新華社和《解放軍報》分別發表評論文章,其中《解放軍報》以古羅馬帝國和清朝衰落為例:「從古羅馬貴族崇尚奢華享樂後的衰敗,到八旗子弟玩物喪志後的墮落,歷史一再告誡人們,尚武精神和血性陽剛之氣不能丟失。」

這種觀點在民間也有迴響,許多網民將「娘炮」的出現歸咎於韓國,指韓國輸出的偶像文化是罪魁禍首。更為誇張的是,當時有網上傳言聲稱,內地已祭出「限娘令」,央視今後起會封殺相關藝人,偶像男團「NINE PERCENT」都被剔出中秋晚會名單之外。

官媒間也有不同聲音

後續發展卻證實,官方遠遠未至於要「限娘」,蔡徐坤和范丞丞的星途亦未因此受影響。

其實早在去年爭議,官媒之間亦有不同聲音,例如《人民日報》所刊署名評論就較為溫和:「我們不認同所謂「娘炮」、「不男不女」等帶有貶損性的說法,但也呼喚在青少年中有着廣泛影響的明星們,呈現更加積極、向上的形象。」

NINE PERCENT 九人組的蔡徐坤、范丞丞、黃明昊、朱正廷等已是再下一代的新紅人。(視覺中國)

該則評論認為,法治社會強調權利和平等,逐漸抹平「基於性別差異而帶來的不同評價」,問題不在於「女性化」與否,而是要去除「矯揉造作」和「娛樂至上」的風格:「現代社會進一步拓寬了審美的場域,提供了更為多元的生活方式,也為對男性的審美提供了更多元的面向。」

宮鬥劇今年淡出衛視熒幕

在「娘炮」爭議中,一邊是立足於「少年強則中國強」的觀點,以為陽剛之氣是振興民族的必要條件,另一邊基於個人權利和自由,認為每個人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實則在多次激辯中,雙方並不否定對方的立場,而是激辯要把「界線」劃在哪裡,正如是次涉事文章亦承認「追求柔弱」是個人自由。

相比去年連番發炮,今年官方算不上「親自落場」,反映一則對於生活方式的選舉,當局暫無意以國家權力定調,二則過往官媒風聲各有程度不同,大概有意容讓公眾討論,展示輿論意見。迄今為止,「限娘令」都只限於一時傳言,未曾真正落實,不過隨著當局更主動塑造「文化面貌」,未來沒有人說得準。

例如「限古令」多年來只聞樓梯響,結果終於在今年初正式落實,宮鬥劇陸續撤出衛視熒幕。《北京日報》亦刊登署名文章,力數宮鬥劇「五大罪狀」,包括「不吝美化帝王臣相,淡化今朝英模光輝」,以及「熱衷追崇皇族生活方式,使之成為流行時尚」。至於「限娘令」,難保官方不會終有一天會劃定明確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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