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示威】騷亂中的「中國元素」 以及背後的中美爭鋒

撰文:孫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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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黑人喬治·弗洛伊德( George Floyd)之死引發的示威抗議,延燒全美各大城市。目前美國至少140個城市發生暴動,全美至少40城宵禁,已經至少21個州出動國民警衛隊。首都華盛頓連續兩日實施宵禁,美國總統特朗普甚至被迫短暫躲進白宮地堡。

在這場示威遊行中罕見出現中國元素,在美國及中國的社交網絡上流傳多張含有中國元素的圖片,被視為「中國介入美國局勢的證據」。在其中兩張示威現場的圖片上,出現了中國的國旗——五星紅旗;還有圖片顯示有美國示威者衣着、裝備上及高舉的標牌上有中文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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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國網友質疑圖片是否真實,並指「美國雙標,無時無刻不在『甩鍋』」。上述出現中國國旗的圖片,隨後被證實是偽造的;而出現中文標牌的照片,也被證實是舊圖。不過,去年香港街頭的示威遊行,倒是經常可以看到有示威者舉着美國的星條旗和英國的米字旗。

顯然,這些照片的出現,是「好事者」的刻意為之,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或許僅僅是因為好玩)。而這背後折射的,則是中美兩個大國之間的爭鋒和博弈現實。

過去兩年時間,中美已在貿易戰、新冠病毒溯源、華為等多個問題上交手,中國民間對於美國對中國的不斷打壓充滿敵視情緒。在香港修例運動中,美國的不斷介入更是加劇這種情緒。因為中國製定「港版國安法」,特朗普威脅令取消美國對香港的特殊貿易地位,並將對中國內地和香港官員實施制裁,這讓中美兩國的關係進一步緊張。

美國發生的街頭示威遊行,自然在中國互聯網引發一場「圍觀」。

6月1日,示威者在曼克頓街頭砸爛玻璃,闖進店舖內搶掠。(Reuters)

美國的街頭暴亂,成為中國社交網絡媒體最受關注和討論熱烈的話題:美國警察持槍攻擊示威人群的畫面,被用來和香港警方的街頭執法相比較;CNN等媒體記者被警察逮捕,被警方橡膠子彈擊中的影片被廣為轉發;一些網友製作表情包,用反諷的口吻要求美國「尊重人權」;還有很多人,就如何看待暴力抗議激烈辯論……

除了普通網友,一些官方機構和個人也加入其中。中共黨報《人民日報》於6月1日發佈一則漫畫諷刺美國人權。漫畫顯示,在自由女神像下是遭暴力破壞城市,以及被警察跪壓頸部致死的黑人形象。《人民日報》還配有文字稱「美國的人權之下」,這一漫畫被廣泛轉載。

央視新聞聯播則於5月31日發表題為「非裔男子慘死再揭美國血淋淋的種族歧視瘡疤」的國際鋭評,引述美國網友諷刺稱,「美國政客們在他國出現騷亂時,將其稱作『美麗的風景線』到處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而看到本國少數族裔正當維權,就急不可耐地要強力鎮壓,如此虛偽的雙重標準令人作嘔」。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5月30日則在推特(Twitter)貼出了一條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摩根·奧特加斯(Morgan Ortagus)有關香港問題的一則推文截圖,並配文稱「I can't breathe」(我不能呼吸了)。這正是弗洛伊德遭警察跪壓頸部時求救的話語。

中國共青團中央5月29日在官方微博發佈明尼阿波利斯市警局大樓被示威者點燃的照片,並配文稱:「美……美麗的風景線?」「美麗的風景線」實際是在諷刺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她曾在2019年6月香港示威期間,稱當時的遊行示威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中國輿論場上,還因為「美麗的風景線」的反諷,引發「中國該不該對美國騷亂冷嘲熱諷」的討論和爭議。

在2019年6月香港修例風波期間,佩洛西公開稱當時香港街頭的遊行示威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2019年8月2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主持例行記者會中提及,華春瑩回應「我們希望這樣的風景線在美國越多越好」 。沒想到,一語成箴。

對於社交網絡上的洶洶輿情,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奧布萊恩(Robert C. O'Brien)在美國廣播公司(ABC)節目中點名中國、俄羅斯、伊朗等國家在抹黑示威活動,並稱從一些Twitter帖文看來,「中國人對美國騷亂感到滿意和安慰」,且與俄羅斯不同的是,中方的反應明顯有官方介入。

↓↓↓美國示威遊行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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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回應指其說法毫無根據,「中方不干涉別國內政,世界人民通過媒體看到美國正在發生的一切」。他說,中國是有是非觀念的,從來反對一切形式的暴力違法行為,希望美方正視自身存在的種族歧視問題。

他還反問稱,「為什麼美方對香港警察克制文明執法橫加指責,卻對國內抗議者威脅開槍射擊,甚至動用國民警衛隊?」趙立堅指出,美方的做法是最典型的「世界馳名雙重標準」,這背後反映出的問題是值得人們深思和警惕的。

在這場外交攻防戰中,北京保持了基本的克制和守勢。這一點,與毛澤東時代差別明顯。歷史上,毛澤東曾以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名義,分別於1963年與1968年先後兩次,在《人民日報》公開發表支持當時美國黑人抗暴和反種族歧視鬥爭的聲明。

今時不同往日,北京當下的應對,無疑是符合現實利益的選擇。

對於美國這場騷亂,《紐約時報》評論稱,抗議不一定只是關乎弗洛伊德之死,而是關乎該事件所代表的野蠻和屠殺:國家可以壓迫黑人和奪取黑人生命而不受懲罰。白人暴動經常針對黑人,而黑人暴動則為抗議不公正行為。在任何一方,種族主義都是根源。然而我們拒絕充分談論這一問題。現在到了自食惡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