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岐山任國家副主席重回政壇 回顧「救火隊長」往績

撰文:香港01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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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人大會議今日(3月17日)選出新一屆的國家機構領導人,前中紀委書記王岐山一如外界預期,當選為新一屆中國國家副主席。
對王岐山的政治生涯進行梳理,可以發現他是中共的「救火隊長」,多次臨危受命解決各種最嚴峻的難題。他多次的「救火經歷」,展現他應對中共危機時的「闖關」的能力。

3月4日的人大預備會議上,當時沒有任何黨內職務的王岐山(左二)不但入選會議主席團成員,還與中共政治局常委同坐一排。(路透社)

中共2017年十九大上,王岐山卸任了黨內的所有職務,被稱為從中共政壇「裸退」。但是境外媒體一直熱衷於猜測王岐山是否會擇機「重出江湖」。三個月後,王岐山突然在湖南省選區當選全國人大代表,進一步推高了外界關於王岐山再任要職的預期。今日,王岐山終於正式當選為新一屆國家副主席。

對王岐山的政治生涯進行梳理,可以發現他完成了從學者、經濟官僚、救火隊長到政治家的蛻變,成為中國政壇一名重要政治家。尤其是他多次的「救火經歷」,展現他應對危機「闖關」的能力。

王岐山(右)青年時期的照片。(「我愛著藍色的海洋」微信公眾號)

首次救火:1993年解決全國性通脹危機

第一次是在1993年應對全國性的通貨膨脹。當時中國經濟衝向新一輪高峯。全國大幹快上,基建投資迅猛增加;社會總需求強力擴張,貨幣投放增發同比高達34%;信用更嚴重擴張。總需求又拉動了通脹。過熱的基建投資導致中央銀行對貨幣和信貸的控制不再有效,銀行裏的錢正在滾滾而出,而糧食的減產更讓形勢雪上加霜,人們再次萌發了搶購商品的衝動。1993年5月,世界銀行向中國發出警告:「這些現象如不及時制止,可能演變為一場金融風暴。」這一切,預示着一場猛烈的通貨膨脹即將來臨。

1993年6月,王岐山正式出任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黨組成員,開了他仕途中的第一次「救火」,針對當時的現狀,王岐山提出治理通脹的16條整頓措施並被中央採納,其中可謂中西政策合璧,動用大量行政手段。同時他所在的央行為配合中央應對此輪通貨膨脹危機,採取一系列貨幣緊縮措施,大幅度提高存貸利率和國債利率。這一系列雷厲風行的措施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當年的數據顯示:到1993年7月底,央行收回的拆借資金達332億元(人民幣,下同),增加儲蓄405億元,通貨膨脹開始得到有效遏制。

王岐山(右)擔任廣東省副省長時,在粵海集團重組會議上。(資料圖片)

第二次救火:1997年南下廣東解決「廣國投事件」

第二次考驗是在1997年。該年底王岐山轉調地方任職,出任中共廣東省委常委,廣東省副省長。在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下,當時廣東的銀行不良貸款比率達50%;王岐山去廣東,主要是協助省委書記李長春處理廣國投、粵海等國有企業資不抵債的事件。當時廣東國際信托投資公司(簡稱廣國投)因嚴重資不抵債被中國政府宣布破產倒閉。這一事件震驚了整個國際金融界。此前,廣國投及其下屬三家子公司在沒有得到政府擔保的情況下,向境內外多達一百多家金融機構大量借貸。後經過審計,廣國投總資產214億元,總負債361.45億元,資不抵債 147.45億元。這其中,境外債權人數超過130家,金額近160億元。

中央政府決定讓廣國投徹底破產,並按照國際通行的破產做法,對所有債權人一視同仁,不再對境外債權人的債務予以優先償還。這一決定宣布後,世界嘩然,廣東省政府乃至中央政府面臨着空前巨大的國際壓力。王岐山正是在此緊急關頭趕赴廣東。面對複雜形勢,王岐山採取了一手硬、一手軟的策略和方針。一方面態度堅決地表明「中國政府對廣國投破產的處理完全符合國際通行的做法,中國政府不該也不會替廣國投還債」,「境外債權人如果願意打官司,我們將奉陪到底」。另一方面,王岐山耐心做好説服工作,向債權人反覆解釋。最終多數歐美債權人與王岐山達成了共識。王岐山不僅捍衞了中央政府的立場和威信,也避免了中國政府在國際金融界信用等級的惡化。

2003年1月7日,王岐山在海南省陵水縣看望慰問困難群眾。(新華社)

第三次救火:2002年應對海南房地產泡沫 

王岐山的第三次「救火」,是於2002年前往海南,主要擔負處理海南房地產泡沫破裂後遺留下來的難題;並為海南確立了「生態立省」的工作方針。這是他第一次全面負責地方工作,從其表現可以大略看出他的施政風格。上任之初,王岐山曾對人説:「來海南,我時時告誡自己一句話:千萬不能急,急不得,急必出錯。」但是王岐山待在海南的時間並不長,不過「生態立省」的方針,直至今天都在遺惠海南。

2003年6月28日,防治非典型肺炎期間,王岐山在北海公園與北京市民共度週末。(新華社)

第四次救火:2003年處理非典型肺炎

王岐山在海南僅僅待了不足5個月就被緊急調離,是因為2003年北京爆發嚴重的「非典型肺炎」(SARS)事件。當時北京市市長孟學農和衞生部部長張文康因防疫不力、瞞報疫情而被免職。王岐山空降北京,出任北京市委副書記、北京市代市長、北京防治非典型肺炎聯合工作小組副組長。這一次他要面對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金融問題,而是與金融毫無關係的傳染病危機。

針對當時公眾未能及時獲知準確疫情數字,疫情信息不暢的情況,王岐山決心「揭蓋子」。隨後,王岐山再次展示了他雷厲風行的風格。他開始在北京執行最嚴厲的篩查和隔離措施,在全市各大醫院建立專門的發熱門診。當他意識到有必要建立一座防治SARS的專門醫院時,僅僅用了7天時間,一座現代化的醫院就在北京遠郊的小湯山投入使用。很快SARS疫情得到遏制,王岐山被民眾記住。

從治理通脹,到處理廣國投破產案,再到海南以及迎戰SARS,可以説,王岐山的前四次「救火闖關」,已經證實他在這方面的能力,也為十八大後,他在黨建反腐上的「救火闖關」,做好了鋪墊。

時任北京市長的王岐山2004年8月30日在雅典奧運會閉幕式上接過奧運會會旗,象徵北京將於其後的2008年舉辦奧運。(新華社/資料圖片)

王岐山的風格——立場堅定 手腕靈活

王岐山懂政治、懂官場,因此能成為政治局常委,也能在反腐過程中一針見血的解決那些「官場潛規則」。王岐山懂政治體現在他深諳人脈在政治中的重要作用。曾有評論,在十八大常委中,還沒有一個人像王岐山這樣,與中共幕僚智庫、中國精英知識分子、中國財經界的頂尖專家、掌管國企的老總們,都保持長期的密切個人關係。再加上他的張揚的個性和百折不撓的勁頭,因此在十八大之後很多媒體預期是,當上中紀委書記的王岐山或是未來收拾中國亂局和殘局的重要候選人之一。

中國國家副主席王岐山。(資料圖片)

可以説,王岐山的政治生涯,展現出中國政治家所獨有的一種特質——強硬,又不乏靈活的手腕,這一切,都在以後他擔任中紀委書記的生涯中,都得以體現。他的執政經驗、解決危機的手段以及在反腐上的成果,都已經成為中國政治史中重要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