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高規格接待昂山素姬 背後有何深意?

撰文:張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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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山素姬在李克強陪同下檢閱解放軍儀仗隊。(新華視點)

正在北京訪問的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姬,18日與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會談之後,19日下午又在人民大會堂與人大委員長張德江見面,傍晚在釣魚台國賓館,與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外界形容,昂山素姬今次訪華,已經獲得「國家元首」級的待遇。日本《每日新聞》甚至稱「中國給予昂山以僅次於俄總統普京的厚待。」

中國這次以總理級別接待了兩年內第二次訪問中國的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姬,再次透露出中國在對待昂山素姬思路上的重大轉變。儘管中國外交部專門就此解釋稱,這一待遇是根據相關情況和「中方禮賓習慣」,「並參考昂山素姬國務資政已有出訪實踐」而確定的,但高規格待遇背後,仍可見北京如今對於昂山素姬另有期待。

由於歷史和意識形態因素影響,曾多年作為緬甸反對派領袖和「民主女神」角色的昂山素姬對中國一度是個相當敏感的話題,儘管其軟禁結束後,昂山素姬即已在國內政治上顯現出空前潛力,但中國始終保持謹慎沉默。2015年6月,昂山素姬以反對黨領袖身份對中國的訪問終於成行,但中方在派出中國駐緬甸大使楊厚蘭赴機場送行之後,卻又在昂山素姬抵達北京後對其淡化處理,既無官員接機,亦無大規模報導,流露出北京對這位爭議人物的矛盾心情。

如今昂山素姬已成緬甸國內第一實權人物,其到訪身份和規格自然有所不同,但考慮到中緬關係在民盟政府上臺後正處於關鍵時期,而與西方關係深厚的昂山素姬又即將在9月訪美,北京對昂山素姬的訪問空前重視,也就不僅是遵循國際慣例所能概括。作為中國近鄰,緬甸的外交站位對北京來說相當重要,自昂山素姬就任外長以來,中國在對緬外交上頻遞橄欖枝,也有在新時期重新對緬甸進行經營的明顯用意。

昂山促緬甸民族和解 中國順水人情

首先,民盟自去年11月大選過後,就開啟了在全國範圍內消解民族分歧,達致全面和解的核心任務。而由昂山牽頭呼籲的開旨在實現緬甸永久和平的21世紀「彬龍會議」即將在本月底進行,有鑒於在緬甸撣邦的果敢地區,中國裔少數民族與緬甸政府軍間的武裝持續對峙,中國在當地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而中國外交部亞洲事務特使孫國祥更出席了上月在克欽邦北部小城邁扎央少數民族武裝會議,展現了中國在緬甸北部的影響力。​而緬甸方面自然期望中國扮演緬甸中央政府與緬北地方武裝衝突調停人的角色。中國方面以高規格接待昂山,實際上意在抬升昂山在21世紀「彬龍會議」中的底氣與議價能力。

中國拉攏緬甸 進一步分化東盟

除了緬甸自身,近期中緬兩國外交所處的國際大環境中也出現了一系列重要變化。而緬甸作為東盟成員國的身份,自然就成為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發力點。就在昂山訪華稍早前,中國和東盟10國於8月16日在中國北部的滿洲里則剛剛舉行了有關南海問題的高官磋商。會議審議並通過了兩份文件,即「中國與東盟國家應對海上緊急事態外交高官熱線平臺指導方針」和「中國與東盟國家關於在南海適用《海上意外相遇規則》的聯合聲明」。儘管7月12日,海牙仲裁庭做出裁決,但客觀上,也為磋商重啟並取得實質性成果提供了條件。仲裁案的一番擾攘過後,本欲乘勝追擊的東盟多國,在老撾主辦的東盟十國外長會談上,卻未能就此達成一份聯合聲明。就目前來看,東盟大部分國家雖對南海仲裁案結果都表示歡迎,但表態都非常謹慎、克制,態度都回到了呼籲當事國通過談判協商和平解決問題的主軸上。 這也證明中國正在東盟進行更多的雙邊會談和穿梭外交政策起到了效果,除文萊、柬埔寨及老撾外,緬甸或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在南海問題上支援中國的東盟國家。

G20峰會舉辦在即 中國掌控主動權

另一方面,即將於9月在杭州舉行的G20峰會也將成為本次昂山素姬訪華影響的延續。「昂山素姬此行將重新校準對華政策」,緬甸英文媒體《密祖瑪》評論說,此次昂山素姬的訪華之行受到緬甸國內各界的高度關注,因為此次訪問的結果,將為未來數年的中緬關係定調。如果緬甸在外交上的鐘擺又一次偏向中國,很有可能會對美緬關係造成一定影響。更何況本次G20將是任期將至的美國總統奧巴馬最後一次出席,其持續推動的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也將面對階段性總結。其後奧巴馬將在老撾舉行的東亞峰會上,將與區域領導人協調「推進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然而面對國內選舉的波譎雲詭,奧巴馬自然難以對美國今後的外交政策給出期待。而中國更可能借機,將面對東盟的外交政策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