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紅遍地開花 「網紅」工廠如何運作?

撰文:黃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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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去年12月,中國網民規模達6.88億之多一一在這個網絡世界,可謂商機處處。美國著名企業顧問公司麥肯錫指出,到了2020年,中國網購規模將達到10萬億人民幣之巨。這塊網絡大餅,各界自然是各出奇謀,分餅搶食。伴隨網絡日益普及、網絡產業愈發完善,近年也隨之出現「網紅經濟」現象一一所謂「網紅」,即「網絡紅人」。其中,當主播是「網紅經濟」中最為矚目的一環,當紅的網絡主播每月吸金量可達30萬(人民幣,下同)之多。

直播「行業」發展至今,雖未算是「新興」,但亦難言成熟。「未成熟」的意涵除了是法規、「行規」、形式未臻成熟之外,亦是指其經營模式尚在探索中--有「個體戶」式即網紅主播自己經營自己的頻道,自負盈虧;亦有從挑選主播到訓練、甚至起居飲食皆「一條龍」處理的「工廠式」經營。據國內媒體《新京報》報道,有例子正是如此。

有5位20歲出頭的女孩被「工廠」甄選入住北京一棟一月租5萬元的別墅,她們與公司簽約,每個人的房間就是自己的工作直播間,每天按規定在相關平台直播2到6個小時,月入10萬。據報道,自2015年以來,網絡直播如雨後春筍,直播市場呈爆發式增長。「劉威及其所在的傳媒公司篤定這是暴利」,將工作比重大幅投放至直播,打造網紅女主播,線上線下一條龍製作,「部分主播月入十萬起,公司和合作網絡平台共贏」。

「直播工廠」專門請了鐘點阿姨來照顧網紅們的日常生活。(新京報)

多方面培訓 差異化競爭

能住進北京朝陽區這棟別墅的,均經過層層篩選,而「工廠」亦有直播管理員一職,其職責不僅是維持直播間的秩序,亦「像星探一樣,在網上挖掘可培養的女主播,並進行3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觀察,以研究其在直播中的吸引力、粉絲數量與用戶黏合度」。

被公司認定有培養潛質後,女孩們簽訂經紀合約,入住別墅,進行集體化培訓。每人一間房,配有專用手機、電腦進行直播;「每天別墅內都有阿姨為她們做飯、整理房間,主播們所要關心的只有一點:如何做好直播」。

按合約規定,女主播們每天直播時長不得低於2小時,一周保證6天工作。但為了粉絲數量,她們除了參加線下活動,3個月內沒有一天停止,每晚直播到凌晨2點是常事。

除了日常直播,工廠還給女孩們安排了普通話、形體課、瑜伽舞蹈多項培訓,並參與她們打造風格和衣服搭配。「每個女孩類型不同,穿衣風格就該有差異」--有的是走商務知性風的,有的是是可愛萌系的,「應該差異化競爭。」負責帶女孩們出席線下活動的工作人員解釋。

在直播房外的是工作人員,負責觀看直播情況並維持直播間的秩序。(新京報)

能從底層走到高層者鳳毛麟角

當然,並不是所有與劉威合作的主播都可以住進「工廠」別墅,而入住別墅的女孩們也有著差別。

例如26歲的陳夢瑩在大學未畢業前就有直播經驗,她帶著之前直播裡積攢的百萬粉絲來到北京。在別墅中,她住著頂層向陽的屋子,單是房間內自帶的獨立衛生間,面積也大於其他女孩所住的屋子。參與商業活動時,別墅裡的5位女孩單位直播時間(1-2小時)費用以萬起算,並由專車接送;但月初公司帶著近20位主播參加一場電商發布會時,那些主播的時薪「只有」3000-4000元。

「底層直播的人賺不了什麼錢,在北京維持生計都難。可一旦走到了頂層,賺錢難以想像。」劉威指,在直播圈裡,中層奮鬥到高層主播做網紅有可能,但能從最底層一步步走到高層的,鳳毛麟角。

提及收入,別墅中受訪的幾位女孩輕鬆出口,「月入十萬。」但她們必須面對每半個月管理人員數據整理匯報的考驗,考核涉及直播時長、天數、粉絲量、虛擬幣數量等多項指標。

據「廠長」劉威介紹,公司與相關直播平台合作,平台會在後台對主播們月入禮物虛擬貨幣量轉換估值,並進行統計。直播平台收取一定費用,剩下的全部歸網紅主播,但簽約公司會抽取一定的提成。直播平台裡,禮物從1萬到5萬以上虛擬幣不止,換算後最貴的禮物一件折合近8000元。高峰期時,陳夢瑩等網紅主播們的屏幕上,會被各式各樣的虛擬禮物「霸屏」。

網紅主播「小團紙」在卧室自拍直播。火紅的主播人均吸金量可達每月30萬人民幣。(小團紙官網)

對於直播前景,每個人看法不一。主播們對未來都有著自己的打算,有的打算攢錢開個咖啡館;有的想要利用好「網紅女主播」的身份標籤,多些拍戲機會;有的漸漸熟悉後台工作,為轉幕後帶新人做準備。而劉威和公司則謀劃用直播變現,電子商務與線下結合、拍平面、接活動、做影視,「現在已經過了網紅野蠻生長的時候,但紅利還是可觀的。即使有一天直播不火了,我們也算曾經的弄潮兒。」劉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