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與準金馬影后謝欣穎合作 林哲熹認拍親密戲很難：要很暴力
過去5年，台劇復興，兩季《麻醉風暴》、《植劇場 ─ 花甲男孩轉大人》、三季《HIStory》、《俗女養成記》、《我們與惡的距離》、《想見你》以及《誰是被害者》等多套作品，都在網絡世界成功掀起話題和追看熱潮。撇開古裝劇不說，台灣的時裝劇，種類相當多元化，唯獨科幻劇幾乎不曾出現，直至孫啟明執導的原創劇集《愛的廣義相對論 ─ 迴圈》（簡稱《迴圈》）近日在衛視電影台播出後，總算填補了這塊空缺。
《迴圈》的故事發生於未來世界。公元2036年，「記憶銀行」已經出現，消費者可將美好回憶儲存和共享，更能把不愉快的過去完全刪除，受聘於「記憶銀行」成為特約員工的關文賓，在這裏遇上創辦人之一的艾思琳。雖是初次見面，阿賓已被對方深深吸引，隨即展開攻勢猛烈追求，未幾，他倆已深陷熱戀中，然而鏡頭一轉，阿賓竟懷疑小艾念念不忘前度男友，氣上心頭，竟以拳頭宣洩，痛毆對方。
這段關係撲朔迷離，背後真相便成為劇迷追看下去的有力伏線，而在此劇擔正的林哲熹和謝欣穎，都是獲台灣影視業界肯定的演技派，前者於去年憑《我們與惡的距離》應思聰一角，入圍金鐘獎「戲劇節目男配角獎」，而後者更巴閉，今年憑迷你劇《住戶公約第一條》和電影《怪胎》雙雙入圍金鐘獎「迷你劇集女配角獎」以及金馬獎「最佳女主角」。他倆日前為宣傳《迴圈》接受獨家越洋視像專訪時，談到要應付大量親密和打鬥場面感到相當困難和尷尬，林哲熹說：「其實拍打戲都是借位，但導演選的鏡頭角度是非常難躲。」謝欣穎則笑指彼此雖認識對方但未算很熟絡，「（演繹）一些親密舉動時，尤其是被哲熹親腳的時候，真的覺得極度害羞，而且很癢，重點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很彆扭！」
撰文：游大東
訪問照片及劇照：衛視中文台提供
《迴圈》之所以有這個陣容，完全因為導演孫啟明。
兩年前，這位新晉導演首次為電影《樂獄》執導，其中一位主要演員就是當時剛出道不久的林哲熹。「因為我第一年拍戲，就是跟導演（孫啟明）拍《樂獄》，然後我跟他的關係蠻好，通常他叫我去，我都會去，然後他說這次有一個故事，我可以挑戰一下，看了劇本之後，覺得故事非常扭曲，但又很有人性，對我來講挑戰蠻，就決定要參與。」
林哲熹因為導演邀請而答應參演，謝欣穎的理由亦差不多，「我跟導演在還蠻久以前就已經認識，只是都沒有合作過。」對她來說，《迴圈》的故事主題相當吸引，尤其是角色設定，令她欲罷不能，「後來導演給我看了劇本，我喜歡看的片都會有種讓你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我很喜歡這種設計，然後剛好這部戲，小艾的個性不是那麼正常，我想演非正常人的角色。」再者，謝欣穎指自己之前曾跟林哲熹參演同一套作品，但沒有一起對戲，今次終於飾演情侶，「一切都是那麼的剛好，所以就接了。」
由瀟灑到執着 情緒轉折難掌握
對演員而言，答應劇組邀約只是開始，要投入角色的世界才是挑戰所在。曾經在《我們與惡的距離》（2019）裏因為飾演患有思覺失調症的青年導演應思聰，成功入圍「第54屆金鐘獎」戲劇節目男配角獎，今次阿賓的角色的難度看似沒有那麼高，但林哲熹認為，今次最令他費勁的，是要應付故事中段突然出現的變化。
「阿賓一開始是天才駭客嘛，很意氣風發，很耍帥的，但整個人去到後來開始變得不一樣，（拍劇）那個時候我會覺得，他的執着是出自於愛，我覺得其實是有點無能為力，我覺得要表演出那種情緒，就是這種轉折跟變化對我來講蠻難詮釋。」林哲熹認為，自己不是融入角色，而是創造角色，根據劇本思考角色為何會有這種舉動和變化，「到底阿賓看到甚麼事情，令他有不一樣的想法？當我找到這個東西（關鍵點），我再賦予角色的轉變是甚麼。」
投入小艾的世界 刻意放大負能量
謝欣穎飾演的小艾，於故事開首本來楚楚可憐，直至故事中後段開始「現形」，「我覺得，整部戲裏面她才是大魔王！」為了讓自己「入魔」，謝欣穎刻意容許負能量浮現，「都是因為我，阿賓才會那麼暴躁。我覺得小艾本身就是一個：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想要改變你、成為我心目中想要的那個對象，我覺得這個很病態，所以我在拍攝的時候，盡量會把一些心裏比較負面的東西都拿出來，比如以前談戀愛，我會怎樣操控另一半......」
我很驚訝，你真的承認有試過嗎？「大家都應該試過吧，就是試着想要去改變對方，那怕是生活習慣，這麼小的細節，你也會想控制對方。」關於控制，謝欣穎認為每段戀愛關係裏必然存在，只是程度深淺之別，「我就把這些東西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後盡量把自己的情緒壓得很緊繃、很負面。」
拍打戲難借位 林哲熹一拳打傷謝欣穎
看到劇照，見到謝欣穎被打至「豬頭」似的，這個當然是配合劇情的特效化妝，但聽幕後人員說，原來她在拍攝期間真的給打傷，兇手就是......「被我打到了！」林哲熹尷尬的說，一般情況下，所謂「打戲」多數是借位拍攝。「因為我們在拍戲之前會先有套招，就是大概要怎麼打，但今次拍《迴圈》，導演孫啟明的鏡頭擺位很難借位，「導演會一直說：再近一點，再近一點，但他選的角度非常難躲，如果要近一點的話，我就要慢下來，不然就會抓不準那個距離，但如果近一點，我就要慢下來，但導演又會說：你看起來不夠用力打，所以要快。」結果有一次因為揮拳的力度沒有拿捏好，林哲熹直接打到謝欣穎的臉，她隨即眼眶泛淚：「我非常內疚，很抱歉，但因為她的眼神很堅定，我們就繼續把這個演完。」
導演親身示範如何暴力地親密
打戲難，演親密戲也不容易。二人於劇中不少接吻場面，但當中又有一些是充滿激情，帶出想佔有對方的心思，這種包含層次的親熱場面不易掌握。謝欣穎說：「是蠻有難度的，我跟哲熹本來就認識，但還未熟到可以很親密，演繹那些舉動時，多少會覺得害羞。」她望望林哲熹說：「我覺得.......你比較難吧，因為阿Ben的角色是比較粗暴一點！」林哲熹解釋，自身個性很溫柔，跟角色設定相差太遠：「那個親密要很用力，但導演要我抓着小艾的手，用力往床上摔，可是每次導演總是說：不夠，不夠，我要你更暴力，我覺得很難。」最後還是要導演親身示範，他扮演阿賓，林哲熹則扮演小艾，「導演就跨在我身上，抓我的手，然後摔床，他說：我要這個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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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聽鄧麗君《我只在乎你》 透過歌詞更了解角色
《迴圈》的故事發生在2036年，但圍繞整個故事的，是鄧麗君的經典作品《我只在乎你》（另外由岑寧兒重新演繹），以時間計算，兩者剛好相差半個世紀。對於這首「主題曲」，兩位主角都有不同感受，謝欣穎說，他們這一代人，一定有聽過這首歌，而且琅琅上口，但沒有細心留意歌詞，直到劇集開鏡前，她才明白此曲的箇中意義。「以前我以為這是一首甜蜜的歌，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希望你在乎我的意思，但認真聽歌詞後，才發現那是一首講『想要愛但愛不到』、『全世界我只要你』的一首歌，是說我們最終是沒有結果的，我有被感動到，我覺得這首歌對於我們兩個的演出都有很大幫助，歌詞真的好像在講我們兩個。」
開鏡之前，林哲熹不停思考為何導演要選《我只在乎你》作為《迴圈》的主題曲，「後來我覺得，它是幫助我對於這部戲在情感上的定調，就是我們一直都想要抓住對方。」有一幕戲，慎芝筆下的歌詞唱進林哲熹的心坎裏，無論故事、角色，霎時間他好像真的完全懂了，「有一場戲，謝欣穎躺在我身上，因為是主觀鏡頭，我拿着Go Pro拍她，她就哼這首歌，就是那個當下，我覺得這首歌真的打到我的心裏面去，（拍攝當天）天氣蠻好，我們趟在沙發上，然後在這個氛圍下，我好像真的明這首歌對於我們來講有甚麼意義，會突然間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