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身邊人】女同志交友app世界 總錯摸了愛情

撰文:余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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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喬(化名)是Pure,即外表和內心女性化、喜歡同樣女性化的女同志。不愛上酒吧識人的她,一直在女同志圈外徘徊。6年前,明喬仍舊流連同志論壇,靠睇post,靠PM搵對象。後來朋友介紹她玩「Butterfly」(香港唯一女同志交友app),交友國度人來人往,對話密集快速,如她所願,半隻腳踏入了這個圈子。
「這個app我玩了一年多,Hi過100個人,曾與80個人聊過天,持續傾偈只有兩個人,最後卻一個也沒有剩下,慢慢都消聲匿迹。事實告訴我,原來玩交友app不必太認真,你無法keep到什麼。」明喬拍拖後,就停止上線。雖然這個「謎」一直留在她的心:幾掏心掏肺交過心,最後都「斷」,再不聯絡,對方一聲不吭就消失無影。剩下最後一句話「最近好嗎?」,懸掛在空蕩蕩的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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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 妳也在這裏」

明喬沒有將「Butterfly」刪除,她又重新打開帳戶,酒吧裏幽暗昏黃,螢幕照亮她的臉、她的手指。螢幕上率先出現她的大頭照 ── 她沒有放上自己的照片,只有一張可愛的小狗照。她刷一刷會員清單時,你並沒有看到許多五官曝光、大騷身材的大頭照,這國度看來很內斂隱密。

「我習慣會用Filter,篩選你想找的年齡、地區、興趣及角色等。玩app人數太多,你必須篩選,否則無從入手。」然後明喬打開她幾年前上載的一個post ── 會員除了用filter篩選對象,也會開post開話題,引起討論,方便在茫茫人海篩選趣味相投的人。她第一次上載的post,標題是「原來妳也在這裏」,這句來自張愛玲的散文《愛》。

交友app與媒人配對的邏輯好相似,但已經不再是一對一的世界,而是一對一萬,甚至一對一百萬的世界。透過這個交友app的媒介,你有太多選擇。
張明喬

帖的內容主要是自我介紹,表示想找樂觀開朗的pure朋友仔入吹水group,其中一句「最愛是女人」,還加上笑到流眼淚的表情符號。後來,她在「Butterfly」成功約過兩個TB,兩個Pure出來見面約會。「永遠手上有A君、B君和C君,如果與A君傾得密,必定每天早上講早晨;與B君疏遠,也沒有所謂,因你手上仍有A君、C君。在你心中,他們有排列次序。」並不是單由自己決定關係的主次,一隻手掌拍不響。雙方要投入均等的熱情,才能保持對話的熱度。

明喬展示了她在「Butterfly」上的第一個發的post。(余婉蘭攝)
同時與10個人聊天,信息一個接一個湧入來,快又密集。心中總期望,10個當中有否一個投契?沒有期望,好難一直維持下去,因為很累。 
張明喬

電話中出現見面卻消失 是愛情?

明喬曾經在「Butterfly」遇上一個差點拍拖的對象,對方同樣是pure,感情升溫得快,也會戛然而止。「見面時反差大,我指的不是外表氣質的反差,而是溝通的反差。」明喬在app上遇到的A君,未見面前交換電話,每晚11點她就打來,每晚聊足三四小時。「那段日子好瘋狂,一到11時,我就繃得好緊,什麼事也不能做,就為了等她電話。在電話裏,我們親密得與情侶無異,聊到半夜3點誰也不願收線。」

兩星期後,她們約在又一城首次見面。「電話裏她不停說話,人很chur;一出來,她很安靜,看起來成熟冷靜。我們都禮貌周周,電話裏的親密感消失了。」回到家,一到夜晚11時,她們又開始聊電話,愛情又回來,她們親暱如常,變回戀人。

「漸漸覺得,瘋狂傾電話的狀態很不健康。我們也有約出來看電影、吃飯,最記得有一晚,我們並排坐着吃糖水,坐在對面是兩個師奶。不知為何,我覺得她們打量我倆,評價我倆,我很不自在,面紅耳赤。」就是因為這種被打量、被評價,與她無法愛得自在,無法不理旁人目光的狀態,明喬斷定,她並不喜歡她。

「我在line對她坦白,我們不如分手,做回朋友。不敢打給她。」後來,她們在電話糾纏到清晨5時,然後,雙方在對方的視線範圍內逐漸消失。

張明喬保存了不少戛然而止、沒有下文的對話。(余婉蘭攝)
沒有交友apps這平台,許多人連少少機會都沒有。圈子太細,你會想像,按個掣可以認識我想要的對象?真實關係無法做到。 
張明喬

不似預期 愛情不能filter

交友apps公司配對邏輯,是配對相似的,但本地的交友apps尚未有配對功能,得由用家自己篩選,filter的邏輯同樣也是尋找與自己個性相似的人。「然而,這種篩選邏輯,某程度局限了自己,我覺得愛情無法filter。」

「愛情無法filter,即使我們可以在apps上任意篩選對象,結果不一定是自己想要。」明喬在「Butterfly」這小塊又無邊的空間,見證過許多複雜離奇的愛情關係。在現實裏,她已擁有一段平凡安穩的關係,對方不知道她用過交友apps。對於交友apps,她有疑問未釋除,但她覺得將來自己甩拖,再一次識唔到人,仍會選擇回來「Butterfly」。

明喬說,在交友apps上找伴侶,好容易,也好難,要看你到底要什麼。(余婉蘭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