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頓比爾兩周變鼓佬 數《沽注一擲》勁Band「金」曲

撰文:黃正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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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奧斯卡最佳電影提名、真人真事改篇的《沽注一擲》(The Big Short)在香港上映已兩星期多,戲中一眾預視美國樓市遲早爆煲的淡友在金融海嘯沽空次按、「險中取勝」的傳奇,可謂痛快又警世。記者身邊好多朋友都話《沽》中基斯頓比爾(Christian Bale)所飾的「Metal毒男」內向又聰明,入型入格,各位未睇嘅真係要趕快去睇;睇了的話這篇嚴重劇透文應該啱你睇。(好重要所以要講多次:嚴重劇透)

基斯頓比爾做Michael Burry學打鼓係搵命搏你又信唔信?(電影劇照)

要「扮乜似乜」,首先要「似乜扮乜」

Michael Burry本為執業醫生,因為炒股有道索性成立對沖基金公司Scion Capital LLC全職投入金融界,透過閱讀和分析大量次按條款和樓市數據,他早於05年便看穿美國樓市外強中乾,戲中所有淡友都是啟發自他的理論。(電影劇照)

淡友們個個性格巨星,尤其是對沖基金經理Michael Burry,飾演他的比爾是出名的方法演技派演員(Method actor),為求代入角色、扮乜似乜,令自己暴肥暴瘦也在所不惜。今次要拿捏Burry這個因患有阿氏保加症而輕度自閉,卻智商奇高、熱愛重金屬的宅男角色,從未打過鼓的比爾用了兩星期聽歌惡補音樂修養,甚至找來導師教他「速成」鼓手,實在符合其一貫作風。

比爾接受Screen Rant專訪,形容Burry為「非凡之人」,指他在面對高風險的投資決定和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靈的非常困境,都會在辦公室戴headphone「焚機」聽Pantera的《By Demons Be Driven》,亦會瘋狂打鼓出一身大汗來減壓,Mastodon那種激烈的音樂方可令他宛如「著火」般的頭腦冷靜下來。

 

金屬鼓手不時要雙腳狂踩double bass,尤其是玩Speed Metal、Thrash Metal這些激烈的高速樂風,體力要求實在同一個職業運動員不相伯仲。Pitchfork特登訪問來自音樂家學院(Musicians Institute)的教鼓老師Scott Wittenburg了解「特訓」比爾成為鼓手的過程。

Michael Burry真人(左)同比爾飾演的(右)。(HistoryVSHollywood.com)

踩到腳跛都要踩,鬼叫我叫Christian Bale

鼓手Scott Wittenburg(Pitchfork)

Wittenburg在學院教了超過10年金屬鼓擊,因而獲聘指導比爾,他評價比爾「不是我教過最佳鼓手,但一定是我教過的最佳學生」,指比爾一早領悟角色的特性,每次上堂前亦做足之前交帶的功課,即使談不上是個金屬樂迷(Wittenburg聽到比爾在停車場泊車,車上播著Earth, Wind & Fire之類的70年代Old School Funk嘢),他亦主動投入、享受金屬音樂。

 

金屬樂手的台風大開大合、力量十足,要演出箇中醒目的神緒需要時間浸淫,因此在總共7堂、每堂個半至3個鐘不等的速成班,Wittenburg只是傳授了一些打鼓基本功,反而花更多時間在教導比爾揸鼓棍的正確方法、「執正」他舉手抬足的動作和姿態,令比爾看起來更像一個熟悉的鼓手。

導演亞當麥凱(Getty Images)

由一竅不通變得台形十足,固然不易,但比爾學鼓面對的困難超大,甚至危及他的健康。導演亞當麥凱(Adam McKay)接受Studio 360訪問,原來當初找比爾飾演Michael Burry,他剛遇嚴重意外:跟仔女玩跳彈床跌傷膝蓋,十字韌帶等關節重要筋腱嚴重受損,連行路都成問題。麥導都覺得搏唔過,勸比爾不要死頂,打鼓的戲份可以留返俾替身做;比爾一句「唔好,我得嘅,等我嚟」就頂硬上,麥導唯有安排兩個醫生在片場stand by,提防佢隻腳「隨時跌落嚟」,比爾能演得有模有樣,連Wittenburg都話好有說服力,由此可見他作為演員的專業和搏命。

 

電影原聲方面只可以用「聽出耳油」來到形容,不得不讚麥導好識揀歌。Gorillaz、Run the Jewels、N.E.R.D和The Pussycat Dolls這些Hip Hop名隊的名曲用得又型又應景不在話下;而在Burry的場口和劇情中不同的「抽水位」都加了很多經典的重金屬、硬搖滾名作為插曲,非常照顧一眾metalheads的口味。

 

要知道重金屬這些「勞嘈」又「難登大雅之堂」的冷門音樂,近年越來越少出現在荷里活大片之中,在《沽》卻佔了三份一的配樂,著名金屬資訊網MetalSucks都特登撰文細數「金」曲,可見大家反應確係好。台前幕後都咁搏,難怪《沽》被譽為動作片《末日先鋒:戰甲飛車》(Mad Max: Fury Road)以外另一套「2015年最metal電影」!

1. Mastodon 《Blood And Thunder》

玩Sludge/Stoner/Progressive Metal(唔係比爾講嘅Death Metal,男神都有錯嘅,有錯就要提提)的亞特蘭大樂隊Mastodon是現今最紅的美國金屬樂隊之一。《Blood And Thunder》來自他們第一隻大碟《Leviathan》。Leviathan一詞來自聖經《約伯記》裡面的海怪,而這隻處男作為概念大碟,是關於美國作家赫爾曼梅爾維爾(Herman Melville)的小說《白鯨記》(Moby-Dick)裡的巨鯨「無比敵」的故事。此曲在電影開頭出現,Michael Burry一路用headphone聽住一路漫不經心一邊交易一面同應徵者做interview,以關於巨鯨海獸代表的大自然的無情力量,喻意戲中主要事件「樓市泡沫」的暗湧來勢洶洶。

2. Metallica《Master Of Puppets》

風行超過30年、已上神檯的Thrash Metal班霸Metallica(港人戲稱為「麥記」)係美國「四大鞭」之一(其餘「三鞭」(排名不分先後):Megadeth、Anthrax和Slayer),亦係全球最出名亦都最疊水的金屬樂隊,毋庸置疑。雖然這班金屬老叔父近年被批嚴重回塘,交出了《St. Anger》和《Lulu》這些老馬失蹄之作,鼓手Lars Ulrich口舌招搖屢惹官非,仍不影響麥記的經典地位。其收錄在第3隻同名大碟的首本名曲《Master Of Puppets》最多band cover,就算你唔係metalhead都應該聽過個main riff,因為凶猛得嚟超洗腦。出現在Burry公司的大金主白頭佬去佢辦公室嘈嘅場口,金主怒插Burry搵佢啲錢去豪賭、搏美國樓市冧檔,要求撤資。Burry卻指錢如潑出去的水收唔返,他們做對沖基金的「莫水」真係唔掂,公司市值如跌樓般插水,和那氣急敗壞的金主一樣,同是「金錢的傀儡」,像此麥記名曲歌詞話齋,「任人舞」。

3. Darkest Hour - 《District Divided》

全片最恆嗰隻歌應該就是Darkest Hour的《District Divided》,有陣濃厚瑞典味的美國老牌Melodic Death Metal,Headbang之佳作。「I've felt the wrath of the greedy」依句歌詞夠punk夠點題,播首歌果場戲係Burry的darkest hour,2007年的美國樓市果如他預料一樣泡沫爆破,但係貪腐到入骨的美國金融評級機構仍然不肯將住房抵押貸款證券(MBS)的評級下調,維持樓市興旺向好的假象,已經視法律如無物;跟美國樓市對賭的Burry睇住間公司無止境咁蝕錢,痛過佛祖割肉餵鷹,精神崩潰。

4. Pantera 《By Demons Be Driven》

Pantera係90年代最受歡迎的美國金屬樂隊,其實他們早於81年已經組成,玩的是高不成低不就的Glam Metal(因為同期真係太多Glam Metal band,玩得好過他們的大有人在),出了幾隻碟都彈唔起。到了90年的《Cowboys From Hell》,這班濃妝艷抹、玩世不恭的小子換曬板仔衫,搖身一變成充滿剛陽味、長著一身強橫肌肉的叛逆街頭怒漢,爛仔般惡氣十足,音樂方面「究極級進化」成超重型的Groove Metal,chok到爆炸。Vinnie Paul的double bass drums、「金屬結他之神」Dimebag Darrell無敵的riff同solo再加埋Phil Anselmo的聲嘶力竭的獅吼,繼Thrash Metal之往,開Metalcore之來,歌詞充斥對生活的控訴和怒火。Michael Burry打鼓減壓的歌曲《By Demons Be Driven》就是來自「兜拳打爆塊面」的92年經典《Vulgar Display Of Power》,正如歌名所言,Burry在貪婪和愚昧失控的瘋狂金融體系中著了魔,他不甘心被全世界睇死,「沽注一擲」成副身家賭落去。

5. Metallica 《Eye of the Beholder》

麥記Metallica喺片中的第2隻歌,Burry在他的谷底時刻聽依隻歌,當時為了防止基金在沽次按之前流失太多資金,Burry不准投資者撤資。此舉令他遭投資者控告。Burry應該都覺得好委屈,全世界得佢睇得出樓市的數字完全係班投行大孖沙同埋評級機構「扯貓尾」吹出來,偏偏那些庸眾投資者不信任他的眼光和智慧,作為beholder的他真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6. Guns N' Roses 《Sweet Child O' Mine》

無人不識的經典搖滾情歌。口臭又躁狂的淡友Mark Baum(史提夫加維 Steve Carell飾)在一間拉斯維加斯的賭場高級餐廳,向一個貪得無厭的基金佬周先生(文峰飾)討教何謂擔保債務憑證(CDO)時的背景音樂。那個周先生解釋CDO這種複雜的衍生金融工具如何搵小股民老襯時,那副「你吹得我漲咩」的沾沾自喜嘴臉激到向來唔好老脾的Baum丟下一句「你真係一個契弟」便離坐走人。《Sweet Child O' Mine》甜蜜溫馨的前奏在周先生在講賤嘢時響起,鏡頭不斷pan去周圍衣香鬢影的上流社會人客,一個二個樂也融融,同民間疾苦成強烈對比,簡直抵死到觀眾都咬牙切齒,大叫資本主義萬惡。(想了解文峰奸的哲學,可看《香港01》專訪

7. Led Zeppelin 《When the Levee Breaks》

Led Zeppelin,世上無人不識之老牌搖滾樂隊,沒有他們和Black Sabbath、Deep Purple就沒有重金屬。Led Zeppelin在其永恆經典《Led Zeppelin IV》翻唱的《When The Levee Breaks》是藍調老歌,美國夫婦Kansas Joe McCoy和Memphis Minnie於1929年寫成,歌詞講的是1927年發生的密西西比州大水災(Great Mississippi Flood of 1927)。洪水濫泛,直至決堤,於《沽》的片尾播放,簡直是神來之筆,完美地為這套關於金融海嘯的電影劃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