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神秘灰色調非莫蘭迪色 原來係「中國傳統色」?

撰文:陳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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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劇《延禧攻略》前日(26日)迎來第70集大結局,劇終人散,餘音裊裊,不少網民對《延》劇戀戀不捨。網民在討論劇情之餘,也讚歎劇中畫面和服飾所呈現的視覺美感,認為《延》相較過去的豔紅、豔綠的宮廷劇更為優雅,猶如一齣「美學教育片」。不過,這種美感到底從何而來?有指這是「莫蘭迪色」色調,亦有指這是「中國傳統色」色調。究竟兩者差別在哪?所謂的「中國傳統色」又是什麼?從劇集延伸出來的美學討論,同樣令人着迷。

全劇共70集的《延禧攻略》已播完,但不少人才剛開始追看,更多人是看了又看。(網上影片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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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劇《延禧攻略》自開播以來,不少網民熱衷於劇中的色調解讀。該劇監製于正最初在微博公布《延》的色調為「延禧莫蘭迪色」,指劇中溫和又有質感的高級冷色調,源自意大利20世紀藝術家喬治‧莫蘭迪(Giorgio Morandi)所創。整體色調不鮮亮,彷彿蒙上了一層灰,每一個色塊都是灰暗的中間色,色系整體有相互制約的平衡感,有「亮灰色」、「高級灰」之稱。

惟後來有內地國畫愛好者提出「此灰非彼灰」,稱劇中色調應是「中國傳統色」,並解釋「莫蘭迪色」屬於亮灰調,為白色顏料調和而出;而「中國傳統色」則偏沉穩,為加水加墨調出的顏色。後者與《延》的劇照比對下較為相似,皆屬於中彩度、低明度配色,視覺感明顯是加了墨色,而非白色。

《延禧攻略》的畫面和服飾呈現的視覺美感獲一致好評。(微博「電視劇延禧攻略」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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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有人進一步提出18世紀清乾隆年間盛行的色調,便是以上提到的「中國色」,當時色調是以水和墨來控制深淺,色彩飽滿不蒙灰,散發「灰冷色」的內斂奢華感,與「莫蘭迪色」的「高灰」、「高白」全然不同,亦較20世紀才創作的莫蘭迪色早出現。

認識質感「中國傳統色」

《延》劇的色調是「中國色」而非「莫蘭迪色」這個說法,獲得台北市中華書畫藝術學會理事長潘淑梅附議,她認為劇中配色有一種較沉穩的墨色調,配色與傳統中式色彩學相類。而翻查唐代史書《尚書正義》,也有謂「以五采彰施於五色,作服,汝明」,顯示「中國傳統色」的基礎從「赤、黃、青、黑、白」的五色觀而來,色彩純而不豔、灰而不髒,與《延》的劇照比之,色調很是貼近。

有國畫愛好者稱《延》的色調是一種較沉穩的墨色調,這樣的配色蘊藏了傳統中式色彩學的學問。(微博截圖)

唐代盛行「重彩畫」,顏料取自礦物,如「石青」、「石綠」、「石黃」、「朱砂」等顏色。「朱砂」在國畫中有表現華麗、權貴正统的意思,亦常見用於劇中表現皇權的場境上,例如《延》的宮門紅牆。「血紅」則是清朝皇后、貴妃服飾常用的色系,有被賦予權力的象徵。

「瑪瑙色」乍看像橘色,但由於加入了一點田黃石的元素,整體色調偏暗而不失雅觀,有象徵吉祥和權貴的意思。當「魏瓔珞」成為皇帝妃嬪後,服裝色調上便常有「瑪瑙色」出現,顯示成為主子的富貴身份。劇中侍衛的制服顏色「嫣紅色」,經常出現在古代僧侶的衣飾上,有簡單樸素之意。

國畫中常見用來表現春天花卉、柔嫩新生的「肉粉」、「十樣錦」配色,也可見劇中女主角「魏瓔珞」剛入宮時的粉色宮裝。「肉粉」代表像嬰兒白裏透紅的膚色,有較活潑、天真無邪的意思;「十樣錦」代表一種青澀、未成熟感,切合「魏瓔珞」剛成為宮女的身份。

台灣元智大學人文社會學院文創講堂的講座教授沈禎表示,雖然中國歷朝代對於色彩搭配各有偏愛,但皇室、帝王的專屬顏色多半不變,黃色愈純,權力愈大。而在《延》劇中,同樣只有皇帝、皇后和貴妃這樣的高位,可以用上黃色色系。「芥黃」、「土黃」、「石黃」等,均曾出現劇中的高貴妃和富察皇后身上。

藍紫

使用了大量青金石製成的「靛藍」,是古時有錢人家的富太太專用色系,劇中嫻妃(佘詩曼飾)升為繼皇后後,其宮中常服便經常出現這種顏色,並比其他低位階的妃嬪還多了一抹象徵權力的「淡黃」。

劇中純妃常穿的「鳳仙紫」、「丁香紫」服飾,則多用於明清書畫中,表現沉穩恬靜的主題作品,亦是「紫氣東來」的貴族顏色。「鳳仙紫」經由鳳仙花提取,色彩溫婉,有吉祥寓意;「丁香紫」源自紫花提取,有表現青春氣息的意思,男女服飾均可適用。

青墨

國畫中常見的「蟹青」和「月白」,分別有「沉穩」和「靜默」的意思,多用以表達素雅的主題作品。劇中主角「魏瓔珞」在長春宮擔任皇后身邊大宮女時的宮裝,便用上以上的配色組合。當時「魏瓔珞」受皇后調教,「蟹青」和「月白」配色的宮裝,可以表現角色沉穩的態度。

此外,國畫裏的綠色經常會被加入墨色。由於花黃和藤黃量的不同,加入墨色以後,會調出不同深度的「墨綠」,愈深色的「墨綠」,愈有肅靜之意;「粗晶皂」是水加入墨色而調成,經常被用以作為國畫的底色,並將「墨綠」襯托得更加沉穩。劇中大反派如高貴妃、爾晴等人,便經常有此色調的服飾出現,顯示角色的深沉腹黑;較淺色的「荷綠」與「月白」的宮裝則反之,將女主角「魏瓔珞」襯托得素雅單純的感覺。

(旺報/微博「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