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死亡】對遺體處變不驚  女防腐師:最怕傳統思想掣肘

撰文:陳芷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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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踏進房間,29具遺體映入眼簾,燈光下,香港大學唯一女防腐師Jemma正準備訪問用的器具,一舉一動絕不比男性遜色,但她自言受身邊人的中國傳統思想掣肘,認為女性不應接觸遺體,因而未敢向親人詳盡交代工作詳情。
作為女防腐師,在體力上未免有所不足,Jemma是一名防腐師,同時亦是一名運動員:「我以往是香港代表隊,運動上除了可以提升自己外,亦可減壓。」工作期間,她曾目睹一名5歲左右的小朋友陪同大體老師到場,令Jemma慨嘆年紀輕輕的小朋友亦要面對生離死別的苦。

港大唯一女防腐師憑著意志力,誓要打破中國人思想。(余俊亮攝)

年輕人最怕過年時親戚問:「有冇拍拖?」、「幾時結婚?」、「賺幾多錢?」各式各樣叫人難以啟齒的問題。但對於防腐師Jemma而言,工作是她的禁忌。她由化驗室助理,機緣巧合下成為港大唯一的女性防腐師。過往工作雖然亦需接觸屍體,惟防腐師的稱呼令她更難向家人解釋。傳統中國對女性有各種掣肘,家人害怕他人的閒言閒語,令她的生活出現種種困難,Jemma坦言曾經後悔任職防腐師,既要說服家人,當親朋戚友問及工作,又要簡潔回答,以免被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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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防腐師Jemma:「打破中國人思想」

面對家人的壓力,Jemma何故堅持這份工作?訪問中,她多次強調「打破中國人思想」,堅持以女性身份突破中國人思想的框架,惟她認為女性體力上或有不足之處,因為為遺體消毒或搬運遺體需要不少力量;面對遺體,亦缺少一份處變不驚之心,Jemma憑著堅持又是否能打破上述不足之處?

女防腐師Jemma親自為工作賦予一份獨有的意義。(余俊亮攝)

港大唯一女防腐師 曾是港隊劍擊選手

Jemma認為女性的意志力及耐力或比男性優勝。憑著她的意志力,堅持任職對自己饒有意義,卻不討家人歡喜的工作;體力上,她更比一般女生抱有優勢,因她原是劍擊港隊代表,現時持續每星期做運動,訓練體能之餘,同時減壓。​曾任運動員的Jemma,意志力及耐力或勝人一籌,但她提及家人往往欲言又止,既想打破他們的思想,又不知是否能打破。看來最矛盾的,莫過於從家人及自己的想法中作出選擇。

Jemma表示女防腐師力量上或遜男防腐師。(余俊亮攝)

「既然大體老師都願意死後捐出遺體,為甚麼我又不敢嘗試呢!」

每日面對生離死別,Jemma最刻骨銘心的,要算是這一幕, 「有大體老師轉送到港大期間,家人帶同只有約5歲的小朋友,送別家人,那種難捨難離的感覺,令自己概嘆點解小朋友都要面對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