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麗四人組揹起邨內夜更清潔 復工後首夜遇寒流 要穿七件衫開工

撰文:陳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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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麗邨工潮落幕,眾清潔工友告別鎂光燈之後,回歸工作日常。今迎來入冬以來最低溫8度,天寒地凍,打工仔下班後急急歸家的同時,負責邨內衛生的才姐仍默默耕耘,與其餘3名同事「拍住上」,冒着寒流在夜間撐起全邨清潔。
64歲的才姐坦言最怕天寒地凍,開工之際碰上寒流,惟有「頂硬上」,身穿7件衣物禦寒,但她聳聳肩輕描淡寫道:「就算幾凍、幾辛苦都要做,咁你𢭃得人工,就要做好,呢個係我本份。」

今夜寒冷,海麗邨清潔工冒着冷風,來回垃圾房,進行清潔工作。(羅君豪攝)

難忘突然要執屎

海麗邨清潔工潮告一段落,工友們小勝一仗,討回應有的勞工權益後,陸續返回各自的工作崗位,繼續以雙手為居民守護衛生環境。任憑風吹雨打、冷熱交迫,這班清潔工仍無怨無悔,敬業樂業。才姐2008年入職,主要負責夜間商場清潔雜務,倒垃圾、搬運紙皮,雖然新合約沒列明,但由於夜更時分全個屋邨只得四人開工,所以非商場範圍內的突發衛生問題,也需由他們一一包辦,「之前就試過在大廈後門見到大堆糞便,都要清埋。」

(洪業銘攝)

入夜之後,海麗邨人煙疏落,大抵各人都躲於家中避寒,今晚是才姐復工首天,適逢天氣急降,持續寒冷,記者問她怕不怕冷,她掀開新外判商「工商」派發的風褸,笑指「其實我好怕凍」,隨即向記者展示她的禦寒準備,棉質工作服下盡是一件又一件的「打底」衣物,毛衣、樽領衫、抓毛外套等全部俱備,但她仍笑盈盈說,「唔怕辛苦,最怕激氣啫。」

9年的海麗邨清潔工生涯,才姐的工作服經歷過新、舊公司交替,人工由當年4,000多元起跳,數年以來雖加至最新的8,000多元,但薪水微薄,仍不足以應付全家開支,「唯有慳住用啦!」才姐來自新會,那些年讀至初中後,便輟學養家。也許自小煉成刻苦耐勞性格,對於清潔工作,她不嫌棄,也不自命低下,因為她覺得自力更生比起領取綜援,更有尊嚴,「我有手有腳,唔駛靠政府養。」
 

才姐的工作包括清潔廁所。(羅君豪攝)

經過工潮的啟蒙後,她認為爭取合理的薪酬待遇並無不可,而且理直氣壯,「清潔工都係人,(公司)投標投到千幾萬,如果唔係我哋幫你洗廁所、做清潔,你會做到生意咩?」才姐以往遇到不合理欺壓時,會默默承受,但現在則敢於為自己權益發聲,現時亦正向公司爭取發放洗手間清潔津貼。記者問她不怕公司藉詞留難嗎?「我又唔係打人、又唔係做錯事,你有理據咪炒我。」

長沙灣海麗邨外判清潔工人自去年12月27日起,發起罷工。各人原受聘於舊清潔服務承辦商「民順清潔有限公司」,隨着清潔服務合約期滿,工友被要求簽署自願離職信,再過渡至承接該邨清潔的新公司「香港工商清潔服務」,惟舊公司拒付遣散費,期間更遭揭發兩間公司關係千絲萬縷,引起社會關注。勞資談判一度膠著,其後終達成協議,工人過檔新承辦商後會獲加薪172元,月薪增至約8,800元,另以「年資乘1,200元」的獎金方案,代替發放遣散費,長達10天工潮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