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仔為買名牌販毒 獄中反省家人最緊要:愧疚父親病時未能照顧

撰文:鄭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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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名牌波鞋和新手機,一名16歲男學生聽從機舖朋友之言去販運毒品,每次在的士上交收,半年間帶來七、八萬元收入,鋌而走險最終被捕,判囚9年9個月。一筆「快錢」換走了青春與自由,未能在病父手術期間在側守候,只能在鐵窗之中忐忑牽掛,寄情於書信,「得我一個仔,最細嘅仔就係我,萬一有咩事,都唔喺佢身邊。」
入獄後才覺悟為人子的責任,最掛念的自由生活,不再是打機和玩樂,而是與家人共處,答應了出獄後會為父親呈上親手烹調的乾炒牛河。曾甘為物質墮落,作為過來人,他對其他年輕人的忠告簡潔︰「時間係買唔到。」

現年20歲的阿明(化名)於四年前因販運毒品被判囚。(鄭秋玲攝)
的士上交收……每做一次有千幾……成功咗半年,斷斷續續都有(賺)七、八萬。
因販毒而在囚青年阿明

小坡上的球場,交波、入球、得分,一群青年盡情揮灑汗水,只是高高欄網外,多一層鐵絲圍牆。現於壁屋懲教院所服刑的阿明(化名),最初就是靠每日的「放風」時間,在這個球場與囚友打波,藉以釋放鬱悶。阿明於四年前因為販運俗稱「K仔」的氯胺酮,被判入獄9年9個月。由被捕到上庭,他時年僅16歲。

無學壞先兆 家人不敢置信

「的士上交收……每做一次有千幾……成功咗半年,斷斷續續都有(賺)七、八萬。」蔚藍色的短袖運動服,厚鏡片眼鏡,阿明臉上稚氣未脫。訪問期間,職員一句「阿仔,去搬張櫈畀記者小姐坐。」阿明即熟路到小房找。他都形容自己一直都是「乖乖仔」外表,雖然中學成績不理想,但操行從無過失,無學壞的先兆,家人與老師未曾想到他竟敢去販毒。以身犯險,只是為了追潮流,換新手機、新波鞋,由在機舖認識的朋友牽線。

憶父母首次探監 三人只哭無言

他憶述父母第一次來探監,大家隔住玻璃未發一言,全程都在哭,「第二次見先問返成因,入到來先有機會同佢哋講。」在家中排行最小,有兩位姊姊,「入到來先知原來自己好緊張家人……以前唔會問朝早去邊、食咩……」家姐結婚生了小朋友、一家人去旅行等,種種生活片段都沒有自己的身影,最愧疚是未能在父親接受手術時在身邊照顧,「最細仔就係我,萬一有咩事,都唔喺佢身邊」,再憂心也只能寫信傳遞心意。

(幾多錢)同個刑期都唔成比例,唔值得……要諗後果……失去自由同時間,時間係買唔到。
阿明在獄中反省結論

獄中修讀非撞式欖球裁判先修課程

入獄至今四年多,阿明報考了足球裁判先修課程和新辦的非撞式欖球裁判先修課程。他猶記得入獄後首半年都未能適應,不知所措,無論是飯堂抑或什麼室房,「每一日都被困喺四面牆之中」,只有在球場「可以將唔開心放喺一邊先」。即使只在小禮堂受訓,作為球證的阿明頸掛哨子,指示手勢清晰果敢,「因為唔單止要做畀球員睇,仲要做畀觀眾,因為佢地可能聽唔到我講咩,但睇動作就知發生咩事。」

防守、衝刺、達陣都要依球例,「裁判分辨對錯,同做人一樣,如果出返去再有人引誘,都會識得自我警惕,要『吹雞』畀自己。」據當局統計,由2016年至2018年,因干犯嚴重毒品罪行而被捕的青少年有765人。作為過來人,阿明想與同齡人講︰「(幾多錢)同個刑期都唔成比例,唔值得……要諗後果……失去自由同時間,時間係買唔到。」

料今夏提早出獄 將炒乾炒牛河給父親吃

腳上是由院所派發的一雙黃色運動鞋,阿明望了一眼,緩緩道︰「可以鍾意名牌,但唔一定要擁有……可以正正經經返份工、賺錢係辛苦,但咁先係最值得……」因為表現良好,他最快可以在今個夏天出獄,他坦言暫時未有什麼遠大目標,只是想多點陪家人,考獲中華廚藝證書,不再只是識煮即食麵,「我應承了阿爸,出去整乾炒牛河畀佢食」,這是他最拿手的一道菜,阿明提起這個承諾時,由心地一臉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