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有片】闖菲國導火新聞線 晚晚影殺人 記者透支憑歌抒壓

撰文:魯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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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ine there's no addicts, it isn't hard to do. Nothing to kill or die for, and no operations too⋯⋯Imagine all the people, killed by police⋯⋯"這首改篇自John Lennon名曲《Imagine》的樂曲,昨夜於菲律賓馬尼拉市警察總部的記者室內迴盪。在自嘲自彈自唱的,不是新晉音樂唱作人,而是一位初出茅廬的攝影記者。歌聲背後,背負著晚晚採訪殺人反罪惡新聞時,那份不能承受的重。這個月,菲律賓晚晚展開緝毒行動,當地記者通宵守候,一有消息,便馬上放下樂器、拿起相機,飛車前往案發現場,採訪第一手資訊,當中難免需目睹血腥的畫面和近距離拍攝被殺毒販屍體。有當地的年輕記者指,一個月來至少目睹過百具屍體,由初出茅廬時不敢行近屍體,至今對死人感到麻目,「即使看見腦漿滿地不是一回事」。太平盛世下面對殺戮場景,他們直言感到透支,但也難以評論國家嚴厲的反毒政策是對是錯。

多名記者趁空閒時,於馬尼拉市警察總部的記者室內自彈自唱。(羅君豪攝)
Imagine there's no addicts, it isn't hard to do?
晚晚採訪菲警槍殺毒犯的新聞,令當地記者心靈也大受打擊。(羅君豪攝)

周日深夜至周一凌晨,《香港01》記者走進菲律賓的採訪最前線,實地觀察當地「行家」一晚的工作:在新聞現場,他們闖進救護車拍攝屍體;而在空餘時間,一眾記者原來會以玩音樂抒發情緒,改編John Lennon名曲《Imagine》,歌詞「Imagine there's no addicts, it isn't hard to do. Nothing to kill or die for, and no operations too⋯⋯imagine all the people, killed by police⋯⋯」,道出希望當地毒品問題盡快停止的心願。

Nothing to kill or die for, and no operations too

一個月內目睹過百具屍體

任職攝影記者一年的Jun,每晚均會在馬尼拉市警察總部的記者室內候命,每當知道有突發新聞,就會出動,包括要採訪每晚警方的緝毒行動。Jun指,自己這個月來看過過百具屍體:「我這輩子從未看過這麼多屍體,我猶記得初入職時,採訪的時候看見屍體也不敢步近,只用長鏡頭離遠拍照;但現在看見屍體已經不是一回事,即使有屍體頭顱爆裂,腦漿遍地也沒有感覺。」他指自己難以評論國家嚴厲的反毒政策是對是錯,但認為行動真的改善了當地毒品情況。

警局的記者室內,攝影記者準備出發。(魯嘉裕攝)
現在看見屍體已經不是一回事,即使有屍體頭顱爆裂,腦漿遍地也沒有感覺
菲律賓攝影記者Jun
憑歌寄意,歌聲令大家沉重的心情變得輕鬆。(魯嘉裕攝)

希望不要再有傷亡

在晚上,多名記者如常於記者室內準備工作,在沒有突發事件時,他們會看電視、上網輕鬆一下,但最特別的是,原來他們會變身成音樂人,自稱「MPD Night Stalkers」 (MPD意指Manila Police District,記者們聚集的警署),以木結他、木箱鼓等樂器,自彈自唱抒發情緒。Jun說:「在做完這些新聞後,其實也會感到透支(exhausted),玩玩音樂令我們會好過一點。」眾人現場即興獻唱,記者室氣氛即時變得輕鬆。當唱到"Imagine all the people, killing by police",更引來哄堂大笑。他們心底裏,其實希望緝毒工作能早日停止,也不要再有傷亡。

Imagine all the people, killed by police
採訪車高速於馬路上穿插,相當驚險。(魯嘉裕攝)
攝影記者Jun近距離拍攝屍體。(魯嘉裕攝)
鏡頭下,菲律賓記者每晚都在紀錄血腥的殺人反罪惡場面。(羅君豪攝)
I wonder if you here, No need for coverage or reporters A night without stories
電視台記者Jan抵現場後,問得現場有3名死者。(魯嘉裕攝)

採訪車飛馳場面驚險

深夜時份,電視台記者Jan收到消息有突發事件發生,更有人死亡,眾人馬上放下樂器、拿起攝影器材,跳上車趕到現場。過程中,採訪車高速於馬路上穿插,相當驚險。到達現場後,記者要第一時間知道現場的事件原因,除了問現場警員,也必須靠自己的人際脈絡,Jan很快便從現場認識的殮房人員,了解到事件是警方的緝毒行動,當中更有3人死亡。攝影師隨即努力尋找機會,希望可在調查人員包好屍體前拍攝到屍體,有人爬上高處,有人則多次嘗試「闖關」入封鎖線;記者們則盡力尋找目擊者及警方回應,希望重組案情。

Jun說,現在看見屍體已經不是一回事,即使有屍體頭顱爆裂,腦漿遍地也沒有感覺。(羅君豪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