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全世界最危險的國家之一:剛果 看活火山大猩猩

撰文:非毛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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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些國家,若你到訪過,大家會嘩一聲,表示讚歎和驚訝,例如阿富汗、敍利亞等。而在非洲,剛果民主共和國就是其中之一…我們是有一點獵奇心態,希望親身目睹這個所謂危險的國家,真實面貌是怎樣。但更大的誘因是在(剛果東部首府)Goma的國家公園Virunga,Virunga不單是全非洲第一個建成的國家公園,裏面還有在全世界都珍奇稀有的活火山和山野大猩猩。
非毛腿
剛果Virunga國家公園中的25歲Silverback山野大猩猩。(Getty Images)

世界上有一些國家,若你到訪過,大家會嘩一聲,表示讚歎和驚訝,例如阿富汗、敍利亞等。而在非洲,剛果民主共和國就是其中之一。

聯合國派駐維和部隊 戰亂之國的和平時刻

剛果有多危險?外界認為,剛果至今內戰未停,於是英國、美國、加拿大都呼籲國民不要前往當地旅遊,如同發出了黑色旅遊警示,保險都無得賠。事實上,在香港入境處的網站,你可以找到大部份非洲國家的簽證安排,唯獨剛果欠奉。這側面說明,只有極少數香港人前往剛果,又或者香港政府對這個「戰亂國家」連關注都費事。

剛果是否真的那麼危險?我的同事JC,土生土長的剛果人,是這樣說的:

「剛果目前來說是安全的,至少我們已經幾年沒有戰亂的。」

他的言談之間,透露着既喜亦憂的情緒。幾年的和平,對於一個長期處於紛爭的地方來說,是奢侈品。

另一位羅馬尼亞同事S,曾在剛果的東部首府Goma生活了三年,每周到森林深處拍攝瀕臨絕種的大猩猩。在2012年,她曾親身經歷過代號「M23」反政府軍入城的情況。那一次,由於政府軍早就撤退,當地的聯合國維和部隊亦沒有開火,所以在零星衝突、沒有什麼傷亡的情況下,反政府軍順利佔據Goma。

Goma市內的聯合國維和部隊。(作者提供)

讓她最驚訝的,是反政府軍的組織多麼有條不紊。她作為機構代表,被邀請到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參加反政府軍的記者招待會。她說:「這是我幾年來在非洲參加過最organized的記招。記招前,他們預備好議程和重點簡介,而且上面還附有紐約、杜拜等新聞處的聯絡!這些是很多非洲政府機構都做不到的,你不得不佩服他們這一點。」

長達一年多的佔領最終由聯合國維和部隊和剛果政府軍成功把反政府軍趕回森林裏。S認為,自此之後, Goma總體來說是安全的,如果叛軍不再攻擊的話。

無懼危險 只為活火山和大猩猩

寫到這裏,種種跡象都顯示,這個國家不太穩定,應該避之則吉。可是我和友人還是「孤身犯險」前往了。找死嗎?

是的,我們是有一點獵奇心態,希望親身目睹這個所謂危險的國家,真實面貌是怎樣。但更大的誘因是在Goma的國家公園Virunga,Virunga不單是全非洲第一個建成的國家公園,裏面還有在全世界都珍奇稀有的活火山和山野大猩猩(Mountain Gorilla)。

只要你喜歡大自然現象,看過活火山的熔漿在黑夜裏跳動的照片,沒有誰能抵受住這個誘惑!

只要你喜歡動物,看過大猩猩小寶寶在玩耍的照片,我敢說90%的人都會想來跟他們互動!

著住羽絨 上山看活火山

Virunga 國家公園的活火山名叫Nyiragongo,是當今世界其中一個最活躍的火山。上一次火山爆發在2002年,當年事先沒有預報,熔岩流到附近的小鎮,死了好幾百人。火山至今仍然非常活躍,早兩個月,當局就因為「火山太活躍」,而禁止遊人上山。

活火山Nyiragongo。(Getty Images)

要一睹熔漿湧出來的美景,我們得花兩日一夜,到達3400米高的山頂,在那裏眺望在2000餘米高的火山口。

遠眺火山在2002年爆發後形成的平地。(作者提供)

沿途山路植被茂盛,天氣微熱濕度甚高,宛如走進森林一樣。山路上碎石甚多,卻都是2002年火山爆發後,熔岩冷卻後形成的石頭。在2000餘米的山脊,嚮導指向一個山谷,說:「看到那邊縷縷炊煙嗎?不要以為是人家煮飯,這是熔漿地熱做成的硫化蒸氣!」

這次上山,一行14人,no surprise,我是唯一的亞洲人。到非洲旅遊的亞洲人本來就少,去剛果旅遊的更是鳳毛麟角。正當我在沾沾自喜,想着自己會否是第一個踏足這座活火山的香港人,嚮導此時就說了一個香港女生登山失足死亡的故事。

在2007年,有一個22歲,叫Cecilia的香港美少女隨隊登山,她無視嚮導的忠告,爬下山邊的石頭,結果一不小心墮下,翌日聯合國維和部隊派了18人上山找到她的屍體。「香港」因而成名,所有火山嚮導都知道我們的城市。
活火山的日與夜。(作者提供)

想起火山的熔漿烈火,大家可能以為會好熱,要著短褲,甚至要帶口罩防止火山灰,但其實在山頂凍到要著羽絨!因為入夜後的3400米山頂,氣溫只有幾度,有趣的是,在冷冰的空氣裏,我們感受到一丁點火山蒸氣升到空中的餘溫。

在大白天,火山的熔漿看起來像著火一樣,濃煙冒出,火頭四起。

入夜後才是「戲肉」,只見火山口的裂縫逐漸出現,熔漿在裂縫中湧出來,用望遠鏡觀看,能看到熔漿像小噴泉般湧出來,整個火山口燒得通紅,閃閃發光,蔚為奇觀!

睇活火山,應該要被聯合國列為「一生人至少看一次」的項目。

有大有細 近距離與山野大猩猩互動

Virunga的活火山,其實遠不及大猩猩有名。活火山雖然買少見少,但在印尼、日本、中美洲等還有一些。可是山野大猩猩,全球只剩下不夠1000隻,只有在剛果、盧旺達、烏干達三個國家才看得到。

物以罕為貴,看大猩猩,應該是在我多年的旅途中,最昂貴的單個項目。整個看大猩猩的行程只有3小時(加上車程7小時),但真正接觸大猩猩的時間只有1小時(另外2小時是上山找他們的時間)。就這1小時的野外接觸,門票加交通,承惠584美元。

接近600美元!4500港元!一個項目而已!

Virunga國家公園的標誌。(作者提供)

這些國家公園的管理員肯定熟讀經濟學,知道看大猩猩是inelastic demand,所以定價殺人不眨眼。順帶一提,其實剛果已經是三個國家當中最便宜的了,在盧旺達,光是門票就要750美元!

世人對大猩猩的喜愛,源自於「同種」:看起來眼耳口鼻手腳與人類都一樣,連患病情況也相似,亦有說首宗愛滋病就是在大猩猩身上發現,大猩猩老了也會有青光眼要做手術等等。

既然是山野大猩猩,當然要深入叢林去尋找。公園規定遊客要與大猩猩保持7米的距離。但事實上,我們離他們只有二三米,不是我們犯規,而是大猩猩對我們好奇,尤其猩猩BB自己會向我們走近,做出各種可愛的動作。同行遊客笑道:「他們沒有聽briefing,保持7米距離啊。」

公園規定遊客要與大猩猩保持7米的距離。但事實上,我們離他們只有二三米。(作者提供)
在Virunga國家公園看山野大猩猩。(作者提供)

家族中的成年男子都統稱為Silverback(SB)。我們去看的家族就有二隻SB,其中一隻係Chief。大猩猩名乎其實的「大」,SB就像一個癡肥的美國男子,看去幾噸重的模樣。由於身型龐大,他走得有點緩慢。大猩猩BB就不一樣,非常活潑的爬上爬落,其中一隻BB頑皮得很,不斷搖曳樹枝,想令另一隻BB跌落地,最終他成功了(奸笑)。

自然界的進化很奇妙,如果人類和大猩猩在幾萬年前是同種,那為何我們今天能發展出各種文明,但大猩猩似乎無甚變化?這些問題和可愛記憶,我都一同帶着下山。

大猩猩BB非常活潑的爬上爬落。(作者提供)

到訪剛果 還是要有一點冒險精神

我本來沒有打算寫剛果之旅,但在活火山之旅快結束時,導遊幽幽的說了一番說話,令我覺得有責任跟大家介紹一下這個地方。他說:

「好多謝大家這次來剛果看活火山。相信各位來之前,一定有不少人跟你們說剛果很危險,甚至勸你們不要來。所以你們都是冒着風險來我的國家。為此,我代表團隊必須感謝你們。究竟這個地方危不危險,相信你們這幾天有自己的判斷。我希望你們能把看到的,向你們的朋友闡述。」

如果我說去Goma是十分安全,那我就會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因為這個城市確實帶有不確定性。對的,在2012年以來都安然無恙,但不少反政府軍仍住在叢林裏,戰事一觸即發。

而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在Goma的這幾天感覺安全,也感覺到Virunga國家公園的管理團隊在做一切事情令到訪者感覺安全;而我的同行友人,看着Goma滿街印有「UN」字樣的聯合國車輛,則整天感覺不太安全。

如果你有興趣到訪,請事先做好功課,看看當時的情況,並評估清楚自己的風險承受能力。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