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ovic de Saint Sernin 以SM征服時裝界的鬼才

撰文:張榮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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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數天的時間,LVMH PRIZE,這個全球一年一度最矚目的時裝新人設計師比賽,就會公佈賽果,9位進入決賽的最後名單之中,應以英國Charles Jeffrey Loverboy和A-Cold-Wall*最具名望,日本doublet.銷情最好,而美國雙雄Matthew Adams Dolan及Eckhaus Latta則最懂得透過名星效應,作為時裝愛好者,這些大熱門相信早已耳熟能詳。不過今日介紹的Ludovic de Saint Sernin則有所不同,上年才正式營運同名品牌,比其他新設計師「新」得多之餘,名氣也是相對薄弱的一個,然而在主流媒體中,名不經傳並不代表人家實力不濟,Ludovic自成一派的時裝美學,其實對於《Dazed & Confused》或《Vogue》那些頂尖水準的編輯記者,已然是驚豔得令人拍案叫絕,或許他才是今屆比賽的黑馬呢。

(HERO magazine)
三角綁帶皮內褲。(Vogue)

法國藉的Ludovic de Saint Sernin童年成長在科特迪瓦,8歲之時因當地內戰,才隨同擔任外交官的父親舉家回到法國展開新生活。「以前在科特迪瓦要穿校服上學,回到法國後卻突然可以自在地想穿上自己鍾愛的便服上學,回想起來,我的時裝之路應該正正是由那刻開始,因為我當時開始意識到巴黎是屬於時裝的。」不過縱然對時裝早有興趣,和Yohji Yamamoto所一樣的是,Ludovic青年時代都曾被母親寄予厚望,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修讀法律課程,希望他朝一日成為律師。所慶幸是他和日本前輩一樣,十分硬頸,即便已投身到法律學科的領域裏,對時裝設計的熱愛,卻終始未有減損過分毫,如斯擇善固執亦終於打動了自己的父母,准許他回到心儀的服飾世界之中,2013年於藝術學院École Duperré Paris畢業。

作為法國人,在發展時裝事業的道路上,當然有着無與倫比的優勢,Ludovic在畢業之後就旋即加入Yves Saint Laurent(那時還是Stefano Pilati主理的年代,仍稱之為Yves Saint Laurent)及Balmain等一線品牌裡工作。當中以Balmain的時間較長,足足有3年之多。雖然與品牌總監Olivier Rousteing相處融洽,經常工作並夜蒲至通宵達旦,但覺得當時Balmain的服飾過於商業化,絕非自己最理想中所認定的時裝。

「Balmain的3年我總是在永無止盡地穿珠子和繡珠片,我的眼睛也快要盲了!因此最後我決定離開,我知道如果要發光發亮,就一定得換個新環境。」
Ludovic de Saint Sernin

那麼新的環境是什麼?對於Ludovic de Saint Sernin而言,就是要創立自己的個人品牌。那麼理想中的時裝又應該是什麼呢?卻原來是意想不到的中性美學,和更激進的Robert Mapplethorpe。

Robert Mapplethorpe。(Tate)

貴為1970-80年代紐約更中一個最重要的藝術家,Robert Mapplethorpe偉大之處除了年輕時與Patti Simth患難與共,令她成就出《Just Kids》這部殿堂的文學傳記外,另一成就,則是透過黑白攝影手法,將男性裸體或SM性虐圖像灌注在相片之中,用以解放自己的心魔之餘,也衝擊了傳統衞道之士的保守想法(Mapplethorpe本身正是來自一個宗教信仰虔誠的家庭),最終成功為後世藝術世界開創出新導路。

Ludovic de Saint Sernin正正是Robert Mapplethorpe最忠貞的信徒,上年首作“coming of age story”就開宗名義向其致敬。質感極強的皮革物料,再配以或束縛着或鬆開的皮條子,結合窄身剪裁,穿著者只要稍為擺動自己身體,箇中的感骨或肌肉感之美立即表露無遺。特別是那條三角綁帶皮內褲,在甫推出之後,迅即在偏鋒時裝圈中掀起極大關注,皆因無論是從時裝還是色情的角度出發,這件單品都叫人垂延欲滴,算是Ludovic推出至今最矚目的作品。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網上圖片)

除了Robert Mapplethorpe外,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也是Ludovic de Saint Sernin很鍾愛研究的課題,特別是Salvador Dalí那幅傳奇的《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畫作,畫中夢幻般的錯亂感,以及物件的軟化及溶解形態,皆為Ludovic所提倡的中性矇矓美學提出有力的論據。原因是傳統上男裝和女裝之間,有着巨大差異,特別是衣物間的輪廓過於分明。現在Ludovic仿傚Dalí般將部份物件軟化,把窄長皮褲的下擺弄得鬆散,並長得拖地;或以多塊軟綿綿的皮塊貫穿整件服裝,打造成有如摔角手連身套裝Wrestling Singlet的果效,這種經過「輪廓軟化」的服飾既長且鬆,即便是男或女穿上去,輪廓上的分野亦只會被衣服所遮掩或模糊化,最終令造型其視覺上的分別和差異並不明顯。

(網上圖片)
(WWD)

但要弄清楚的是,Ludovic這種男女裝歸一的穿著理念,和男扮女裝Drag queen原理實在有所不同。後者乃是以「人」為出發點,推崇男生都可以擁有仿如女性一般的嬌美,從而鼓勵大家打破社會的約定俗成,勇於做回真正自己;而Ludovic的中性理念則多以「物」為依歸,希望透過自身設計,來申述男女裝之間是可以有着很多共通點這一論據,學術研究意味較濃,而衝擊社會觀念的意志卻是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