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學會愛之前,先要有擁抱傷痛的勇氣…

撰文:蔡燕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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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電影從來不是我杯茶。
剛過去的周末,卻是唔知死地看了《Call me by your name》,也跟著Elio掉下了眼淚。

看過了電影,友人還送上了時尚網站Yoox別注出版的小說,用另一種方式閱讀Oliver與Elio的故事。

對男男之愛沒甚興趣的你,要提起看這套電影的興趣也許有點費勁。但當身邊直男朋友也看到眼濕濕時,答案呼之欲出:電影描寫的愛,不關乎性別,就只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情感;在愛面前,無論異同,你我同樣赤裸。

青春的故事總要發生在夏天,萬物盛放,少年的心裡卻戚戚然。(電影劇照)

青春裡頭 那個深不見底的洞

青春電影從來不是我杯茶。幾年前大熱的《那些年》看到我反白眼,日式熱血純愛更是叫我毛管戙。不是因為我的青春大多在自閉中渡過(好吧,是有那麼一點),而是大家總在一面倒懷緬青春有多美好,甜到過了頭,難道大家的青春真的是如此精彩嗎?

故事發生在80年代的一個夏天。少年Elio遇上了前來家中作客的年輕學者Oliver,對情感與性生了好奇。動了心、破了處、也在心裡鑿開了一個難以填補的洞。故事的背景偏偏是寧靜唯美的意大利小鎮:滲著果香的藍天,泛著金黃色太陽的湖水,一切看似完美的夏日底下,Elio的心裡卻住著不安、鬱悶、與莫名失落。

《Call me by your name》的原著小說,是一段段由作者第一身出發的回憶,與電影前半段許多許多零碎的生活片段一樣:沒有重量,沒有邏輯,沒有條理;迷懞輪廓卻讓你不住流連依戀。回憶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明確序列,一幕幕生動的片刻,卻不時從某處浮現眼前;一但跳了那個無底洞,任你再用力都爬不出來。

喜歡一個人不是純粹的傾慕,而是在那個人面前,你不自覺地展現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電影劇照)

初戀很甜,因為它很苦

Elio的青瀝固然是渾然天成:美少年面孔加上青春肉體,沒有比這更完美的package了吧?觸動我的卻無關肉身。兩人從猜度、猶豫、走近、到無奈分開,當中的互動與連結,卻是無比真摯動人。

喜歡一個人不是純粹的傾慕,而是在那個人面前,你不自覺地展現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由是感到自卑、不安、害怕。於是你潛入了他的房間,想聞聞他在衣服上殘留的味道;他冷落了你(即使他沒有任何責任對你熱情),反正你就是莫名的生氣;他雙手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你肩膀,你恨不得順勢倒入他懷中,下意識卻叫你盡快躲避。直到你和他之間剩下一毫米的距離,時而激烈交纏,時而像孩子般打鬧;他的體溫讓你感到無比安全,太陽升上來時,卻害怕一切會隨著霧氣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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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最終離開了意大利,Elio的世畀突然被破開了一個洞,連回家的力氣也沒有。嘗到了肉身的喜悅,卻沒料到隨之而來的失落、惶恐與痛。這段可能是我在螢幕上看過最甜的初戀,因為第一次心動,從來不是甜到膩的糖衣,而是讓我們都不知所措的苦。

Oliver最終離開了意大利,Elio的世畀突然被破開了一個洞,不知所措得,連回家的力氣也沒有。(電影劇照)

當傷痛來襲,擁抱它吧…

電影中談論度極高的情節(除了那段「桃之性愛」…),就是Elio父親,向心碎的兒子說的一段獨白:

當傷痛來襲,擁抱它吧;不要殘酷地熄滅那道火焰。逃避是一件可怕的事;你不想被忘記,卻又不住看著別人忘記自己;我們常常強迫自己快點好過來,一直到了30歲,每遇到新的人,你能夠付出的愛卻愈來愈少。不想感到痛苦,於是你選擇麻木,什麼都感受不到-這是多浪費的事情!

這除了被認為是每個同志夢寐以求的Dad's Talk,也是希望每個broken heart都能及時聽見的一席話;心痛不可怕,就怕哪一天麻木了,就連愛的能力也一同蒸發。王菲的《人間》不就早唱出了真理:生命總免不了,最初的一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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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在電話那頭說:「一切,我都還記得。」Oliver心中永遠有一個屬於Elio的位置;而Elio在這段關係中得到最美麗的禮物,也許是擁抱傷痛的勇氣。

於是Oliver回到了「正常」的生活,Elio坐到火爐跟前,跟著升起的字幕,在螢幕前盡情地哭了五分鐘。戲院的燈(不識趣地)亮起,卻沒有人站起來;大家都忙著回到現實前,先擦乾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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