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合唱團——是小眾亦非小眾 唱出性取向和諧

撰文:余秋婷
出版:更新:

明天(7月11日)是香港同性戀非刑事化25周年,由非法到合法,由被排斥到獲接納,這條平權路走來不易。近年,香港的同志運動崛起,象徵性小眾的彩虹旗幟在港飄揚,小眾開始受關注,同志本身亦努力自強。
傳說3個女人一個墟,那麼3個男同志又如何?眼前是3名出櫃男同志,分別為33、28及19歲的Alex、Ben及Martin,再加一名直女Gin,不是甚麼複雜關係。他們都是同志合唱團The Harmonics的成員,各有自己的故事,機緣巧合,走在一起。
訪問在熱哄哄的氣氛下進行,你一言我一語,大家由社會階層、性別,談到LGBT光譜,再回到成立合唱團的原點,期望打破種種的框架,一如其合唱團之名,讓不同性取向者彼此和應。

合唱團成員(左起)Martin、Ben、Gin和Alex期望打破種種框架,讓不同性向者彼此和應。(李孫彤攝)

物以類聚?!

合唱團現時有20多人,每星期練習1次,年紀有老有少,語言有中有英,有男同志、女同志、雙性戀和跨性別人士,也有異性戀者。

Alex自幼稚園便喜歡同性,自言是天性,有意欲保護其他男生,一直肯定同志身份,不過成長以來,認為無必要跟其他人解釋,反問:「一個普通人都不會特別說你是直的,你都不會周圍說自己已婚與否吧﹖」現時33歲的Alex「package」很不俗,外表俊朗,剛中帶柔,近來被女同事暗戀,為了避免對方單戀,才向同事出櫃。自去年加入同志合唱團,Alex不時邀請身邊人like合唱團的Facebook 專頁,「我想他們都會知道我是同志,尤其是我都應該容易被認出,不過我覺得成為合唱團『搞手』後,我更加為自己的性向感到自豪。」

28歲的Ben從事藝術公關,「身邊朋友都知道我是Gay,只有家人不知,沒有特別迴避,只不過未有一個特別時刻去公布。」所以他不介意接受訪問。而19歲的Martin是合唱團中年紀最少的一個,正在讀飛機維修工程,立志成為飛機師。Ben及Martin因為熱愛音樂而加入合唱團,並成為核心成員。

成長於紐西蘭的直女Gin已婚,華人外表下藏著鬼妹仔個性,一半年前搬到香港,她認為港人不接受「異類」,自覺衣着、 行為舉止被歧視,卻在同志組織中找到被接納的感覺。

(左起)Martin、Ben及Alex同樣希望合唱團可以接觸更多不同性取向的人。(李孫彤攝)

同性相斥?!

不論孿直,大家在合唱團樂也融融,但回到生活圈卻非如此。

夢想成為飛機師的Martin,出櫃讓他失去一位摯友,當時他倆有一致夢想,目標成為飛機師,但表明自己性取向後,對方看似接受,卻逐漸疏遠,「可能把他嚇倒,好像大家一齊追夢的經驗亦失去。」說來帶點心酸。因為飛機師這行業以男性居多,又擔心未來公幹與男同事同房,會惹來非議,中學時高調出櫃的Martin現時反而低調一點。

Ben的工作圈子都是女生,他慶幸藝術圈的接受程度高亦較多元化,令他沒有半點顧忌,反而小時候,還未肯定性取向,會多加隱瞞,「成長之中,還是覺得男生比較吸引。」然後俏皮的他轉向Gin說:「Sorry」,眾人大笑。

他續說:「不知道你是否有經驗?如果你讓一個男生知道你是同志……」話未說完,Alex隨即說:「對方就會以為你喜歡他。」然後,大家和應:「係呀!係呀!」Gin卻一語道破,「可能那些男生認識異性時,都只是因為對其有性趣,才會走近女生,所以以為全世界的男性都是這樣。」

Alex早前向外國同志合唱團取經,了解他們的發展,期望The Harmonics的每一個成員能「Sing as one」。(李孫彤攝)

同志 = 中產?!

近年,香港同志運動興起,不少知名人士願意出櫃,那麼同志是小眾嗎﹖Alex曾經有錯覺,以為同志圈很小,「其實只是一個bubble,一個錯覺,如果你上年問我香港同志有多少,我會答你很少很少,但大半年來,不斷接觸不同團體,你現在再問我,我會答你很大很大,因為很多同志是你看不見的。」

不過,Alex、Ben及Martin三人亦同意中產同志的「能見度」較高,因為他們會消費,部分亦愛流連酒吧,而教育程度高讓他們在職場上多一點選擇,亦願意在人權議題上走出來爭取。Alex認為基層同志或有多一點憂慮,畢竟香港的同志在工作環境中不受法律保障,Ben插嘴說:「害怕說出來後悔。」Alex點頭,基層同志會擔心被炒魷魚,而中產的安全感較高,有多點自主。不過,他亦提及:「如果再有錢一點的同志,可能又跟我們很不同,他們的考量可能是不能影響自己家族聲譽。」

「LGBT好像是一個群體,但其實可能不是,Lesbians自己一個圈,Gays自己一個,雙性戀同跨性別都各自有一個圈,未必是好凝聚,希望音樂可以串連大家」。
Alex

最近,同志合唱團到教會獻唱,有朋友向Alex直言:「你們不就是一班中產基佬在唱歌嗎﹖」Alex想了想,回應:「中產都沒有問題,我們是由一群中產開展,但希望可以接觸到更多人。」合唱團的名字為The Harmonics,取其和諧悅耳之意,期望每一個成員能「Sing as one」,去年尾成立,開初不過小貓三四,隨便在其中一人家中練習,到現時漸規律化,每星期練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