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蔭權罪成】曾背後與三個男人關係 聆訊細節足見非比尋常

撰文:陳雯慧 張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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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喻為是「官商勾結貪婪故事」的前行政長官曾蔭權涉貪案,終於迎來歷史性裁決,曾蔭權成為香港史上以來最高級入罪的官員。
審訊期間庭上披露大量曾蔭權與富商、銀行家等富豪的關係,特別是有「深圳李嘉誠」之稱富商黃楚標、東亞銀行主席李國寶和資深傳媒人鄭經翰關係密切,惟詭異的是控辯雙方在審訊中無意傳召任何一人出庭作供,只剩下曾蔭權一人演獨腳戲,台下觀眾只能靠散得一地支離破碎的證人、文件供詞揣測。
《香港01》綜合庭上證供及不同渠道,細述曾蔭權與這三名男人背後的密切關係。

【專頁:曾蔭權罪成全記錄】10圖看懂關鍵案情 他何以入罪

曾蔭權與黃楚標

黃楚標與曾蔭權份屬好友,關係在2009年開始曝光,庭上披露曾蔭權曾入住其兄長位於汕頭的酒店,期間曾與黃楚標會面。(資料圖片)

有「深圳李嘉誠」之稱 ‭黃楚標‬與曾蔭權稔熟

現年58歲黃楚標生於潮陽,三歲來港,中三畢業後投身社會,在26歲與兄長開始經營生意,前半段正正是香港新移民胼手胝足的發迹典型故事;後半段他兵行險着,趁內地改革開放,1985年返深圳發展房地產事業,1997年在福田香蜜湖區打造其公司第一個頂級豪宅「東海花園」,不惜落重本並委任香港「梁振英測量行」擔任物業管理公司,確保物業價值「只升不跌的穩健保障」。‭ ‬

在當時來說,深圳發展商委任純外資物業管理公司,擔任住宅小區管理較為罕見,很快為黃楚標打響名堂,黃將公司改名為深圳東海集團,之後繼續發展更多高檔次豪宅、商場及商業項目、酒店、保安物業管理公司、更於2002年由地產商,搖身變成航空大王,成立全國第一間民航公司東海航空有限公司,東海集團附屬公司多達12間;黃楚標身家估計逾百億元,在港人眼中,黃楚標更被起「朵」為「深圳李嘉誠」,晉身全國政協委員。

曾蔭權原計劃入住的東海花園君豪閣頂樓複式單位,發展商為黃楚標的公司。(資料圖片/陳焯輝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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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查公司註冊資料,東海集團股東之一是中國愛地集團公司。該公司原是國家農業部直屬企業,目前是國有獨資企業中國農業發展集團有限公司的子公司。東海集團另一股東是東海投資控股有限公司。

不過在香港,黃楚標則較為低調,公司註冊資料顯示,他擔任38間香港公司董事,有10多間公司曾用作投資香港住宅和商廈。他在香港較常見報題目大多與馬、高爾夫球、樂善好施有關;黃楚標是香港賽馬會會員,是11匹馬的馬主,他的哥哥黃順源亦是馬主;黃楚標亦熱愛打高爾夫球,「波友」包括前保安局局長李少光、前廉政公署署長湯顯明、現任港鐵主席馬時亨等。除此之外,他更在東涌捐建一所學校,叫「香港教育工作聯會黃楚標學校」,現任立法會議員羅冠聰更是該校校友。

2009年慶祝曾氏夫婦結婚紀念 關係浮面

究竟黃楚標幾時和曾蔭權成為朋友‭?‬外界難以知曉,但2008年黃楚標被委任太平紳士後,2009年曾蔭權夫婦在馬會慶祝40周年紅寶石結婚紀念,曾氏因避訪無出席,但座上客卻駭然見到黃楚標,兩人關係才逐漸浮面。

根據庭上證供顯示,2010年4月期間,黃提起有意將深圳東海花園君豪閣三層式會所改裝成住宅出租或出售,曾蔭權即表示有意在2012年7月退任特首後入住,更於2010年11月透過曾妻曾鮑笑薇的私人戶口,先預繳80萬元人民幣一年租金到東海集團‭(聯合)‬有限公司。

曾蔭權原想租用深圳東海花園君豪閣(圖右),樓高32層,是附近最高的豪宅,頂樓複式單位擁有無敵景觀。(陳焯輝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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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蔭權在2011年復活節期間入住黃楚標兄長黃順源(圖)的汕頭帝豪酒店,庭上披露曾蔭權事後特意寫信答謝。(網上圖片)

2011年曾氏入住黃兄長的汕頭酒店 與黃楚標會面

深圳東海集團更聘用知名建築設計師何周禮,動用裝修費逾300萬元,為曾氏夫婦度身訂造合適未來居所;雖然在委任何周禮的設計顧問合約上,由黃楚標以法人代表深圳東海集團簽署合約,不過何周禮表示從未見過黃楚標,反而在裝修後期,即2011年10月至2012年1月,東海集團董事總經理、黃楚標的大舅李治民數度到工地,直接與何周禮、曾太會面,更將何要求物料改為低檔次的「土砲貨」。

控方更指控,曾與黃二人經常同遊內地,其中一次在2010年11月5日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和廣播事務管理局召開記者會期間,曾蔭權夫婦在晚上6時和黃楚標經皇崗返內地,不過辯方斷然否認,更出示兩人於2010至2011年出入境記錄,黃楚標在同日晚上7時返港,而且黃幾乎每日都往返香港和內地,曾蔭權即使返內地,亦有同僚一起,G4護送到邊境,根本難以證明兩人有會面。

辯人唯一肯確認,便是2011年復活節假期即3月31日至4月4日,曾氏夫婦曾到汕頭與黃楚標會面,而曾氏夫婦入住的五星級豪華汕頭帝豪酒店,便是黃楚標的兄長黃順源打理,事後曾蔭權專誠以行政長官辦公室信紙,讚揚酒店「富麗堂皇,服務和食物水平俱達一流標準」,感謝黃順源的「熱情設宴款待」。

兩人「密友」關係真正曝光,應是2012年2月20日傳媒揭發曾蔭權坐富豪郵艇、私人飛機,曾蔭權才自我引爆退任特道後,會遷到黃楚標旗下深圳福田東海花園君豪閣豪宅,公眾甚至廉政公署才察覺兩人的友好關係。

曾蔭權與李國寶

李國寶是曾蔭權競選特首時的最大支持者,後來亦獲委為行會成員。庭上披露曾氏夫婦在東亞有巨額存款,李國寶及曾太亦有金錢來往。(資料圖片)

東亞銀行主席李國寶 庭上揭與曾太有金錢往來

和黃楚標胼手胝足打胼天下不同,身為本港最大華資銀行、東亞銀行主席李國寶,絕對是「藍血人」,家族顯赫。李國寶和曾蔭權是眾所周知的好朋友,2005年5月曾蔭權首次參加特首選舉,即邀請在商界人脈廣闊的李國寶,擔任籌募選舉經費大使,連前政務司司長唐英年庭上作供,都承認李國寶是曾蔭權最大的支持者之一。曾蔭權當選後不久,委任李國寶擔任行政會議成員,至李捲入道瓊斯內幕交易案,在2008年辭職。

李國寶幼子李民斌結婚,在倫敦舉行盛大婚禮,曾蔭權更遠赴倫敦出席婚宴,足見兩家關係的密切,所以辯方反駁,即使2010年11月7日曾蔭權夫婦、和李國寶於晚上10時40分,一同由澳門返港,也不足為奇,因為兩人是友好。

不過庭上爆出另一段鮮為人知關係,李國寶與曾蔭權、曾妻被發現有金錢往來。控方先指控,2010年7月16日李國寶在東亞銀行中環總行21樓簽發一張35萬元現金支票,透過秘書着女文員阿嫻,到樓下大堂提取現金,根據支票過機記錄,時間正正是早上9時20分。同日同地相33分鐘,曾太又存入35萬元現鈔到其私人戶口。控方直指,兩筆錢有關連,事後曾太將港幣轉作人民幣,更在同年11月轉帳80萬元人民幣到東海集團(‬聯合))‬的中國銀行戶口。

不過辯方反駁,根據2010年6月至11月曾氏夫婦在東亞銀行綜合理財戶口月結單,兩人在7月中透過聯名戶口及曾太私人戶口共有6,000萬元資產,包括人民幣定期、人民幣債券、現金等,而在7月9日曾太更曾簽發一張20萬元支票予李國寶;同時曾太更將合共逾500萬人民幣,由東亞銀行中環總行轉到東亞銀行深圳分行;辯方力指,根據曾太與李國寶之間金錢往來,控方根本證明不到該35萬元款項與本案有何關連。

曾蔭權與鄭經翰

身為「煲呔針」的鄭經翰在案中卻起了穿針引線作用,包括建議友好何周禮考慮為深圳東海花園君豪閣作室內設計,又找公關澄清事件。(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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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煲呔針」鄭經翰‭ ‬在東海物業事件中穿針引線

人稱「大班」鄭經翰是資深傳媒人兼「名嘴」,2004年成功當選立法會議員後,熱衷於廣播事業他於2006年和黃楚標、李國寶、李國章、夏佳理等8人成立雄濤廣播,2008年更成功申請AM廣播牌照,鄭大班不再競選立法會議員,一心做台長,透過其人際脈絡及對廣播熟悉,爭取雄濤廣播在數碼廣播牌照等多項申請。

在案中控方從無披露鄭經翰與曾蔭權的關係,不過在曾蔭權擔任特首期間,鄭經翰經常被傳媒喻為「煲呔針」,前特首辦常任秘書長麥靖宇作供時指,在禮賓府未見過黃楚標、何周禮出現,但就見過鄭經翰曾出入禮賓府。

身為「煲呔針」的鄭經翰在案中卻起了穿針引線作用,包括建議友好何周禮考慮為深圳東海花園君豪閣作室內設計;又透過自己私人秘書,擔起何周禮和黃楚標的簽署顧問合約的溝通橋樑;2012年2月22日深圳大宅「穿煲」後,又急急代黃楚標,找靈活公關聯繫有限公司創辦人、前無綫電視監製葉潔馨,幫手在5份報章登啟事等等。

鄭經翰雖排除一切困難,在2012年8月數碼廣播有限公司‭(即‬DBC,為雄濤廣播‭前身)‬成功啟播,但2個月後即發生股東糾紛,鄭經翰指黃楚標、李國寶、李國章、黃子欣4名股東不願按計劃注資5,000萬元,又不出售股份或招股,企圖迫使DBC清盤,但黃楚標反指投資沒有效益,不滿鄭經翰高薪挖角造成開支上升才拒絕注資,爭拗造成電台停播3個月,直至翌年1月黃楚標收購鄭經翰等股東手上的DBC股份後,DBC才啟播,但因虧損近6億元,黃楚標決定於去年2016年9‭ ‬月交還數碼廣播電台牌照,10月正式停播。

鄭經翰在2006年與黃楚標、李國寶、李國章、夏佳理等8人成立雄濤廣播,並在2012年獲政府發出數碼廣播牌照。(資料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