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九大會議召開在即，外界除關注國家主席習近平權力如何進一步鞏固，中共高層人事變動外，也密切留意中國經濟和金融改革，會否再有新方向。對此，今年7月舉行、五年一度的全國金融工作會議的內容，其實早已帶來不少啟示。

有關會議一改以往國務院總理主持的慣例，由習近平親自「督師」，最後雖然沒有推出石破天驚的「超級監管機構」，「一行三會」的基本格局也維持未變，但會上釋出金融為實體經濟服務的訊號，以及設立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以解決監管「短板」的現象，已為中國未來五年的金融改革和監管定下新的主旋律。

習近平：金融應為實體經濟服務

是次會議重點之一是習近平再次為金融應有的角色定義，強調金融是國家重要的核心競爭力，是實體經濟的血脈，因此要回歸本源，為實體經濟服務。這說法跟前中國領導人鄧小平於1991年初所說的「金融很重要，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金融搞好了，一着棋活，全盤皆活」明顯有別。中央對「金融」的認識跟以往已經有所不同。

出現這樣微妙的轉變，是因為中國金融過往出現了不少因為過於「逐利」而產生的亂象。例如2013年以來，P2P等新金融產品開始湧現，但在新金融產品監管主體不明的情況之下，最終導致泛亞交易所以及e租寶等非法集資和涉嫌欺詐事件爆發。又如去年，寶能系保險集團舉牌收購萬科股權，借助銀行貸款、萬能險等形式，令槓桿率超過10倍。這些例子反映金融業出現了「脫實入虛」、「避實就虛」的情況，容易埋下金融風險的地雷，進而衝擊到實體經濟的正常發展。

翻查資料，早於去年中，中央便提出了抑制資產泡沫等工作目標，到了去年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直言，「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全方位打擊炒賣之決心，不言而喻。

打破「分業監管」局限

除了定調「金融為實體經濟」之外，習近平還拍板成立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以打破「分業監管」局限，此舉意義同樣深遠。所謂「分業監管」，即中證監管理股市、中保監管理保險、銀監會管理銀行、人民銀行則負責中國的貨幣政策。

聽起來，「一行三會」本來各司其職，本無不妥，但是隨着金融業混業發展的情況愈加普遍，「分業監管」的體制也暴露出不少問題，例如P2P平台詐騙、銀行表外債大增、險資高槓桿參與股市等「金融亂象」。究其原因，是因為「一行三會」往往只能管到其中的一小塊，而監管標準不統一，令機構可進行「監管套利」，例如銀行業金融機構為逃避監管，往往將大量業務轉移到表外，2016年底，銀行業金融機構表外業務餘額便增至約253萬億元人民幣，約是表內總資產規模的109%。

「分業監管」模式顯然未能應付金融市場多變的環境，結果只能採取被動式的補救措施，在重大事故發生後亡羊補牢，造成的損失已無可挽回，有違監管應「防範未然」的原則。因此，習近平於今次會議上強調要堅定深化金融改革、補齊監管短板、加強監管協調、健全風險監測預警和早期干擾機制，以維持內地金融系統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