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雙11光棍節與馬雲變得一樣低調

撰文: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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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於11月11日閉幕,這一天也恰逢一年一度的中國「雙11購物狂歡節」。這個源於阿里巴巴旗下淘寶商城(天貓)的網絡促銷活動,曾經以激進的促銷活動拉動消費者購買欲,成為影響全球零售業的消費現象。不僅是淘寶商城(天貓),其他零售巨頭京東等等,會在雙11當天24小時在線零售,品牌、明星帶貨人和網絡平台賺得盆滿缽滿。而其中一個主要環節是阿里巴巴宣佈當天的最終銷售額——它總是以驚人的幅度超過前一年的數字。

前一年,阿里巴巴公布了「2020天貓雙十一全球狂歡季」銷售數據,顯示總交易額達到4,982億元人民幣。在前一年的2019年年11月11日,時任杭州省委書記周江勇深夜赴阿里巴巴總部「共同見證激動人心的時刻」。周甚至穿上阿里巴巴的紅色T恤,在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的陪同下慰問了阿里巴巴員工。2019年9月,周江勇曾授予馬雲「功勳杭州人」的榮譽稱號,並形容馬雲是「數字經濟的創新者和大眾創業的楷模」。

如今,馬雲風頭不再,周江勇落馬,2021年的雙11也低調許多,阿里巴巴淡化了其造勢宣傳活動。截至北京時間2021年11月11日下午17時,包括阿里巴巴在內的中國各大電商平台並未發布銷售統計數據,也未發表「再創紀錄」的言論。

2015年11月11日,在北京水立方數據直播大廳,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馬雲在關注交易數據。(新華社)

11月6日,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發出部署規範雙11活動公告,提出嚴格落實主體責任、嚴格規範促銷行為、嚴格規範廣告發布行為等八項要求。

阿里巴巴首席市場官董本洪10月20日啟動今年第13屆的「天貓雙十一」全球狂歡季時宣佈:「我們將攜手集團生態體系內的消費者、商家及合作伙伴,共同促進普惠和可持續發展,為『雙11』揭開新篇章。」並強調淘寶(天貓)的重點已從單純的銷售增長轉向「可持續增長」。

阿里巴巴的天貓應用程序正在為高能效和低碳的商品發放「綠色購物券」。該公司的物流部門提供在中國6萬個取貨站回收包裝材料的服務。阿里巴巴表示,在活動期間,每當有人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有關該公司慈善事業的帖子,它就會向慈善機構捐贈一元人民幣。

支持有需要的群體也是阿里2021年雙11的主題之一。在11月11千前,淘寶APP剛上線「長輩模式」,其功能包括語音助手、簡化導覽及放大字體,讓銀髮族購物更為輕鬆便利。淘寶APP首頁更面向這群用户推出遊戲,可以解鎖食品雜貨等商品優惠,銀髮族隨時隨地可以樂在其中。

阿里巴巴的聯合創始人馬雲曾出現在過去每一次「雙11」的晚會上,與美國影星施嘉莉·祖安遜(Scarlett Johansson)一起表演紙牌魔術,並與英國演員丹尼爾·基克(Daniel Wroughton Craig)在舞台上合影。馬雲2021年幾乎從公眾視野中消失,導致人們猜測他是否收到監管。

馬雲2020年10月在上海批評中國金融監管機構壓制創新,緊接着監管機構在11月5日預定上市日的前兩天叫停了他旗下的金融科技公司螞蟻集團規模高達370億美元的首次公開招股(IPO),責令螞蟻集團重組。這一曾被外界認為存在因果關係的時間,後來被消息證明前者才是原因。同年12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部署2021年的經濟工作時,提出了「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馬雲旗下公司在官方進行反壟斷調查,並於2021年4月向阿里巴巴開出創紀錄的182億元人民幣的天價罰單。

2016年10月28日下午的浙江杭州,在波音737飛機完工和交付中心落户浙江舟山發布會暨簽約儀式上,時任舟山市委書記周江勇表態發言。(視覺中國)

一向表現對阿里巴巴支持的杭州市委書記周江勇2021年8月被官方調查後,坊間曾傳出其與螞蟻集團存在利益輸送,不過官方對此未有回應。

2021年10月,馬雲被數家媒體報道現身香港與「幾個」商業夥伴餐敍,後又飛往西班牙馬略卡島——他的超級豪華遊艇停泊在那裏。10月25日,阿里巴巴旗下的《南華早報》刊登了三張馬雲的照片,其中兩張照片顯示,馬雲身穿白色防護服,手拿花盆,而在第三張照片中,他身穿牛仔褲和連帽衫,標題說他正在考察鋁擠壓專業公司BOAL Systems的技術。報道援引知情人士的消息稱,馬雲將繼續參觀涉及農業基礎設施和植物育種的歐洲企業與研究機構。

2021年以來,中南海接連整頓金融、電商、大數據平台、教育產業、娛樂圈為了逃稅而長期存在的「陰陽合同」現象,乃至房地產行業的超高負債率,出手迅速且手段雷霆,引發輿論的諸多猜疑,並出現資本市場波動和短期經濟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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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媒體評論稱,「如果回頭檢視中國經濟發展的本質,可以發現,即便市場經濟已徹底融入人民生活之中,背後最高指導原則還是社會主義。這也是為何中國40多年來的經濟改革會被冠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名稱,社會主義在前,市場經濟在後。」

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世界發展研究所前副所長丁一凡8月曾對媒體表示,「資本的邏輯是盈利,但我們(中共)要建設小康社會,要讓大家共同發展、共同富裕,讓我們為了資本而放棄自己的目標是不可能的。」如今,這一「可持續」「共同富裕」的要求已經投射到電商領域。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已經通過《中共中央關於黨的百年奮鬥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經濟發展要服從於政治目標這一原則,仍將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