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高温燜燒地球　「氣候末日」不再是天方夜譚

日前，英國宣佈進入國家緊急狀態，不是因為新冠肺炎疫情，也不是因為戰爭，而是因為即將遭遇的有史以來最高級別的高温。

根據英國發出的紅色預警，英國本周極端高温，此前有記錄的最高氣温為38.7攝氏度，發生在2019年，但這一次，英國氣温創紀錄地超過40攝氏度。英國氣象站對紅色4級極熱天氣這樣定義，「當熱浪太過嚴重且（或）持續過久，以致超出健康和社會照護系統的負荷能力。」英國衛生安全局（UK Health Security Agency）和氣象局稍早也對英國部分地區發出第3級高温健康警報，要求醫療和社會保健服務機構採取額外措施以保護無法負擔冷氣設備或開銷的弱勢群體。

事實上，不只是英國，世界上不少國家和地區在今年亦受高温所擾。西班牙、葡萄牙兩國所在的伊比利亞半島正在經歷超過46攝氏度的持續高温；今年三月印度記錄到1901年以來的最熱三月，至少有10個城市最高氣温突破了45攝氏度；而印度的鄰國巴基斯坦，4月29日，東南部兩座城市氣温達到了47攝氏度，創下北半球當天的最高氣温；伊朗繼 6 月下旬達到可怕的攝氏 52 度氣温後，7 月氣温仍然維持在高點；中國多低亦出現持續高温，氣象台發布預警，一些地方甚至出現熱射病死亡案例；日本東京出現百年來最熱 6 月；台灣地區的高温天氣，亦讓不少人直呼「熱到中暑」、「熱昏了」。

無疑，世界各地的極端高温天氣，是大自然給人類發出的又一次警訊。而且這樣的警訊，早在2021年的氣候峰會上，與會者已經自我警告過。

2021年10月，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在格拉斯哥氣候峰會對各國未能團結起來解決問題提出嚴厲批評，他指出，鑽探和開採已經夠深，「我們是在自掘墳墓」，與此同時，受全球變暖影響最大的島國對一些大國的「欺騙性措辭」提出了質疑。於是頗為魔幻現實主義的一幕出現了：各種領導人口頭上都在警告「氣候末日」威脅，但行動上仍繼續對這樣的威脅無動於衷。

千萬不要以為「氣候末日」威脅只是天方夜譚。2021年8月，聯合國發布自2013年以來針對氣候變化科學的首次重大評估報告，該報告稱，人類活動正在以前所未有、甚至不能逆轉的方式改變地球氣候，在短短十多年裏，會出現越來越多的極端熱浪、乾旱和洪水，並突破一個關鍵的氣温上升極限。聯合國負責人說，這份報告「對人類來說是一個紅色警報」。

古特雷斯對科學家的研究結果表示贊同，並說：「如果我們現在聯手行動，可以避免氣候災難。但是，正如今天的報告所說，我們既沒有再延誤的時間，也沒有再找藉口的空間了。」

我們的確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了，因為變暖的後果已在全球各地都能感受到：僅2021年夏天，嚴酷的熱浪就導致了美國和加拿大數百人死亡，洪水已給德國和中國帶來了毀滅性災害，野火也已在西伯利亞、土耳其和希臘失控。即使各國從今天開始大幅減少碳排放，全球變暖的總升温很可能在未來20年內達到1.5攝氏度左右，一個更炎熱的未來現在基本上已不可避免。科學家發現，升温1.5度所造成的危險大大增加。全球各地有近10億人將痛苦忍受更頻繁的、威脅生命的熱浪。還有數億人會因嚴重乾旱而缺水。一些現存的動植物物種將會滅絕。支撐着全球大片海漁業的珊瑚礁將遭遇更頻繁的大規模死亡……

回到當下，情況似乎比預期的更加糟糕。比如在已經經歷嚴重乾旱的西歐，熱浪致使葡萄牙、西班牙和法國部分地區發生嚴重山火，其中葡萄牙雷里亞區 7 月 13 日氣温飆升到攝氏 45 度，超過 3,000 公頃的地因野火肆虐燒燬，而當14 處活躍火勢終於被撲滅時，該地一半以上地區仍處於紅色警戒狀態；意大利阿爾卑斯山脈的多洛米蒂山（Dolomites）最高峰馬爾莫拉達峰部分冰川，也在 7 月 3 日崩塌，造成 11 人死亡的山難；在北非突尼西亞突尼斯也飽受熱浪與山火襲擊，7 月 13 日氣温甚至高達攝氏 48 度，打破 40 年來紀錄，糧食農作物大受影響……

這就是我們今天面對的氣候危機，這樣的「氣候末日」不僅不是天方夜譚，而且正在以加速度成為現實。如果人類命運共同體在這樣的氣候危機面前，都無法達成共識，那註定這樣的「氣候末日」將成為人類無法躲開的自我實現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