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大逆轉 一夜間由國民英雄變兇手 印度醫生涉害死近70名嬰孩

撰文:馮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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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0日的一個晚上,位於印度北方邦一間大型公立醫院的氧氣供應嚴重短缺,令院內至少有30名兒童在48小時內相繼因窒息死去。
累積起來,已經有逾70名嬰幼兒在數天內因氧氣供應不足而死亡。幸好,當晚一名醫生沒有放棄,四出借取氧氣瓶搶救,更不惜自掏腰包,盡力搶救生命,否則死亡人數肯定更多。
這位名叫卡夫爾‧汗(Dr Kafeel Khan)的醫生隨即成為國民英雄,名字登上全國各大報章頭條。不過在緊接的第二天,報章的頭條出現戲劇性的逆轉:「英雄醫生是害死兒童的兇手」!

氧氣供應不足令嬰孩命危 醫生駕車四出找氧氣瓶

自7日(周一)開始,「巴巴—拉加萬—達斯大學醫院」(BRD Medical College Hospital,簡稱BRD) 陸續有嬰孩死亡。卡夫爾是BRD的兒科醫生,當晚因氧氣供應不足令多名嬰幼兒出現窒息,他指揮病房的初級醫生及醫護人員為病人用人手泵氧給這些嬰兒。

然而,情況開始失控,氧氣瓶的氧氣量只夠維持2個半小時左右。卡夫爾於是致電求救,並私下掏錢向不同醫院診所購買氧氣瓶。一心救人的卡夫爾知道時間緊迫,毅然離開醫院駕車駛到朋友的私人診所,借來3支氧氣瓶再急忙回去救人。

印度北方邦有逾60名嬰孩因為缺氧而死亡。(HT)
印度醫院有大批兒童因為氧氣供應不足而死亡。圖為有兒童在BRD醫院接受醫治。(PTI)

英勇搶救生命 卡夫爾一夜間成國民英雄

當晚23名兒童不幸死亡,但有家屬讚揚卡夫爾英勇搶救生命,令更多嬰孩得以存活,亦令他一夜間變成國民英雄。

事件發生後,北方邦首席部長阿蒂提亞納特(Yogi Adityanath)到BRD探望病人及醫護人員,表示會就徹查事件,當中否認是氧氣供應嚴重短缺導致嬰幼兒死亡。

不久,卡夫爾突然就由英雄墮落到變成殺嬰罪人。

有家屬抱着死去的嬰孩流淚。圖右為卡夫爾醫生。(法新社)

被指塑造救世主形象的他 到底是兇手還是代罪羔羊?

在13日(周日),卡夫爾被指控將BRD的氧氣瓶偷運到自己私人執業的診所,導致醫院的氧氣不足,間接令嬰孩死亡;他又被指私人執業,於周日被BRD解僱。該院院長亦同樣被解僱,不過亦有媒體指他是自願請辭,說法不一。

BRD表示,當晚的確是氧氣供應短缺,但僅維持約2小時,及後已經恢復大量氧氣供應。有消息人士稱,院方控告卡夫爾在傳媒面前亂作故事,將自己塑造成當晚的救世主。據知,卡夫爾除了是兒科醫生外,亦負責供應部門的工作,主理醫療設備的存貨及購買,故卡夫爾被質疑為何事前不知氧氣供應短缺。

圖中男童是BRD的病人,周日被轉送到另一間病房。(PTI)

院長解釋氧氣供應短缺原因 矛頭指向政府撥款需時

就當晚氧氣供應短缺問題,被解僱的BRD院長Rajeev Mishra挺身解釋指,當晚BRD氧氣供應理應更多,但因為撥款需時,未能及時付款,私人藥商於是停止向醫院運送氧氣。

早在7月,BRD已經向國家醫管局申請一共2000萬盧布(約200多萬港元)的撥款,而這筆撥款在8月5日批出。由於8月5日是周六,文件要到7日(周一)才送到。財政部在8日(周二)向BRD寄出代幣。

院長指,原打算於9日(周三)將代幣交到銀行,以支付52萬盧布(約6萬港元)給外判的氧氣供應商Pushpa Sale,但礙於部長阿蒂提亞納特於當日到BRD醫院探訪,令醫院事務繁忙,所以要延遲一天。

在10日,即卡夫爾救人事件當日,氧氣供應商致電BRD指,因為院方延遲付款,將不會向醫院運送氧氣。院長說:「他(氧氣供應商的老闆)一直寄信給我們,要脅要切斷氧氣供應」。

不過氧氣供應商Pushpa Sale卻為自己辯護,指欠款不應該超過52萬盧布(約6萬港元),認為是院長的責任。據知,政府是向醫院分期支出撥款,而醫院並沒有應急資金作儲備;該醫院亦已拖欠員工薪金有近4個月。

院長Mishra解釋醫院氧氣供應量不足的原因,是因為政府撥款需時,導致院方遲了付款,氧氣供應商於是停止供應所致。

卡夫爾被指是「代罪羔羊」

除了政府外,似乎不少人都認為卡夫爾只是「代罪羔羊」。全印度醫學研究所(AIIMS)醫生巴蒂(Dr Bhatti)是其中一個。AIIMS曾寫信譴責政府將責任諉過於醫生,是「政客掩飾自己的無能」。另外亦有呼聲要求首席部長阿蒂提亞納特為事件下台。

我們不是說醫生不能有錯,但他(卡夫爾)不會是唯一要負責的人。我們希望有一個公正的審查。政府人員亦牽涉其中,理應亦要負上責任,而不是單單推諉於一個醫生。
巴蒂
北方邦首席部長阿蒂提亞納特到醫院探訪。(法新社)

另外有證據顯示,BRD及阿蒂提亞納特事前收過氧氣供應商的警告,但卻坐視不理。不過政府衞生部長則指,阿蒂提亞納特多次探訪醫院,但醫護人員卻未有向他提及過氧氣短缺的問題。

事件在印度周二(15日)的獨立日當天繼續發酵,總理莫迪被指慘劇發生一直保持沉默。「令人驚訝的是,總理莫迪會就每一個問題——那些發生在土耳其、美國、英國或歐洲的不幸事件發表推特,卻沒有就戈勒克布爾(上述國營醫院所在的縣)的悲劇發表任何言論。這令人悲傷。」印度國會發言人馬克(Ajay Maken)說,「我們希望總理在獨立日就這一悲劇向國民致歉。他必須為其政府的失敗及造成這一悲劇事故道歉。」然而,莫迪終在獨立日演說中,對在此慘劇中離世的孩童表示哀痛,並向他們的家人致以慰問。

涉事醫院至今已經累積有超過70名嬰孩死亡,死者年齡由初生至12歲不等。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