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45萬人上街抗議西班牙接管 自治政府主席譴責:對民主的攻擊

撰文:陳奕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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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政府動用憲法賦予的直接管治權力後,觸發加泰羅尼亞45萬人上街示威,批評首相拉霍伊打擊民主。加泰主席表示會召開地方議會,商討下一步對策。

「是時候宣布獨立了。」28歲的巴爾塔(Jordi Balta)說。他在加泰一間文具店工作,周六(10月21日)現身遊行隊伍之列。他接受傳媒訪問時表示,他們與馬德里政府已經再沒有談判空間。

加泰大遊行的訴求眾多,包括釋放被捕的加獨領袖、譴責馬德里政府有違歐盟理念等。(路透社)

22歲的銀行員工阿古特(Meritxell Agut)形容自己非常憤怒,「他們可以搞砸政府、搞砸一切,但阻止不了我們繼續抗爭。」

不少示威者扣上黃絲帶,象徵反對打壓,並要求馬德里政府釋放獨派領袖。(路透社)

另一名示威者米略(Ramon Millol)是機械技工,今年45歲。他認為加泰羅尼亞人已經不再認同西班牙建制,特別與馬德里政府已經區分開來。

有示威者製作大型手扣,諷刺西班牙已經失去民主。(VCG)

拉霍伊:非直接管治加泰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Mariano Rajoy)在在野黨和國王費利佩六世(Felipe VI)的支持下,以加泰不肯否認獨立為由,周六啟動憲法155條,暫停加泰自治政府運作,是1978年憲法生效以來首次實施這條款。拉霍伊自言要為恢復法治、確保地方組織中立,同時保障公共服務、經濟活動及公民權利。

拉霍伊強調不是要直接管治加泰,而是在啟動條款後召開地方選舉,並撤換自治政府主席。另外有報道指,西班牙內政部打算接管加泰警隊,以及接管公營廣播機構TV3,但不管是直接管治抑或「大換血」。加泰人都肯定非常反感,這從45萬人上街大遊行可見一斑。

加泰10月21日大遊行中可見不少青少年的身影。(VCG)

加泰政府:解散議會等如攻擊民主

加泰自治政府主席普伊格蒙特(Carles Puigdemont)在遊行起步時牽頭,他表示會召開地方議會,商討下一步對策。

我們不能接受這些攻擊。那些輕蔑加泰的人現在想管治我們。這是對民主的攻擊,我會要求議會決定對策,有相應行動。
加泰自治政府主席普伊格蒙特

但面對馬德里立場強硬,普伊格蒙特的選擇或許不多。西班牙司法部甚至表明,他一宣布加泰獨立,將會犯上叛亂罪,最高判囚30年。

地方議會議長福卡德利(Carme Forcadell)指出,拉霍伊取締一個民選產生的政府,如同一次「政變」。

這是歐盟成員國之中發生的一次威權政變。
加泰地方議會議長福卡德利
加泰主席普伊格蒙特形容馬德里攻擊民主。但另一方面,他一旦逕自宣佈獨立,將面臨被起訴叛亂罪。(路透社)

加泰以外的反對聲音

在加泰以外,例如西班牙左翼政黨「我們可以」亦不同意啟動憲法第155條。「在歐洲最腐敗的政黨,只在加泰贏得8.5%選票的政黨,現在竟然要管治加泰。對任何支持民主的人而言,這是可怕的一天。」

西班牙由於並存多民族,所以不少地方都享有自治權,例如巴斯克地區。彭博社曾經引述知情人士報道,巴斯克執政黨嘗試局中調停,希望馬德里政府能賦予加泰更大自治權,換取他們放棄獨立。

巴斯克的主席雖然認同重新選舉可以恢復局勢穩定,但亦認為拉霍伊的一步太過極端及過份。《衛報》分析指,馬德里接管加泰的一步或會令到巴斯克的分離之心高漲。

加泰大約四成人渴望獨立,但馬德里政府寸步不讓,令局勢一直沒有曙光。(VCG)

加泰獨立運動下一步的六問六答

1. 走入僵局只因各有各堅持?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Mariano Rajoy)多次警告,加泰政府單邊宣布獨立是違法違憲;馬德里政府堅持加泰政府明確回應「是」或「否」宣布獨立。

加泰方面在公投後一直採取「拖字訣」,以尋求對話為由,暫緩宣布獨立,在周四限期屆滿仍要求對話。普伊格蒙特更指,若馬德里政府繼續阻礙對話及繼續打壓,加泰國會才會投票決定是否發出正式獨立聲明。

2. 加泰下一步?

若加泰終於決定交國會投票是否發出正式獨立聲明,就要決定如何、何時會舉行投票,更要的是地區議會會否支持。

3. 馬德里政府下一步?

首相辦公室表示,馬德里政府在周六啟動行使憲法第155條。該法規屬1978年憲法,過往從未使用。

4. 憲法第155條是甚麼?

憲法第155條指,若一個自治地區未有履行憲法或其他法例列明的責任,又或行動嚴重損害西班牙整體、政府的利益,經向自治地區政府主席控訴仍未能滿意後,就可以在西班牙國會大多數同意之下,採取任何行動逼令自治地區達成所述的責任,以保護整體利益。

簡單來說,憲法第155條賦予馬德里政府權力,向國會提交建議,用何種手段去收回自治權。建議需要國會通過,因此到落實接管仍需時間,期間可能仍有變動。

5. 接管後會如何?

接管後自治區後馬德里政府可能會解散當地政府、舉行加泰選舉、接管當地警察等,拉霍伊可能會藉此換一個更傾向統一的加泰政府,但另方面亦有可能更多分離份子政客會加入政府。

6. 支持獨立民眾會如何?

10月1日公投當日爆發警察暴力事件後,當地警民關係持續緊張;不過當地支持獨立的示威過往一直維持和平。若加泰分離份子決定反對憲法第155條,可能會引發示威,甚至在加泰政府主要建築物外築起人牆。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在野黨、國王及歐盟支持下,對加泰獨派寸步不讓。(路透社)

為何歐盟不肯向加泰施援手?

一眾歐盟成員國如德國、法國等一早表明支持西班牙政府「自行解決」,等同宣布歐洲不可能在任何層面協助加泰。也許他們是因國內問題困身無從幫忙,更大可能是深知不能立下先例。

自加泰蘊釀獨立後,再次「激活」歐洲大陸爭取自治和獨立的熱潮。意大利米蘭所在的倫巴第大區(Lombardy)及威尼托大區(Veneto)當地周日(22日)將舉行自治公投。法國科西嘉島議會主席泰拿蒙尼(Jean-Guy Talamoni)亦揚言,多等十年時間左右,在時機成熟時將效法加泰的做法。由於歐洲多國均面對國內不同程度的分離運動,因此歐洲的領袖很清楚對加泰仁慈,將會是對自己殘忍。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宣布接管加泰前赴比利時,出席歐盟峰會。(路透社)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