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高層信息混亂 劉鶴訪美任務已變

撰文:評論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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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界都認為中美經過第十輪、第十一輪貿易磋商之後達成協議之際,美國總統特朗普5月6日威脅對華商品加徵關稅的推文打亂了外界此前抱有的積極期待。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劉鶴也縮減了之前的訪美安排。劉鶴啟程前,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5月8日正式發布通告,確定於5月10日將對華2,000億美元商品的徵稅比例從10%上調至25%。在這種形勢下,劉鶴訪美的任務相較之前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特朗普(Donald Trump)5月8日發布Twitter威脅加稅前,美國財長努欽(Steven Mnuchin)和白宮顧問庫德洛(Larry Kudlow)都提到,北京第十輪談判取得「重大進展」。特朗普其他幕僚和白宮新聞辦公室對外公關信息也是希望在5月10日達成協議。但是,特朗普發推後,白宮口吻發生變化,對北京第十輪談判的成果不滿意。

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發布通告前1天,中國官方公布,應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財政部長姆努欽的邀請,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中美全面經濟對話中方牽頭人劉鶴將於5月9日至10日訪美,與美方就經貿問題進行第十一輪磋商。

也就是說,無論之前有什麼樣的猜測,現在可以確定,特朗普及其幕僚一致同意對中國商品上調關稅比例,以此逼壓北京在談判中做出更多讓步。

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5月8日正式發布通告,確定於5月9日將對華2,000億美元商品的徵稅比例從10%上調至25%。圖為美國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路透社)

特朗普5月6日威脅加稅時,美國國內有聲音認為,其身邊幕僚不一定知曉總統這一決定。當然,大多數認為,在關鍵時刻威脅加稅是白宮鷹派幕僚建議,因為有媒體5月7日報道說,北京第十輪貿易談判中,中國在多項承諾上「反水」,美國不得不重啟關稅威脅。

針對美國確定將上調關稅,北京時間5月8日,中國商務部網站公布發言人談話稱,美方擬於5月10日將2,000億美元中國輸美商品的關稅從10%上調至25%。升級貿易摩擦不符合兩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利益,中方對此深表遺憾,如果美方關稅措施付諸實施,中方將不得不採取必要反制措施。

中美高層的隔空交鋒適逢劉鶴啟程訪美。按照之前的計劃,中美打算在第一輪對話中繼續敲定協議細節,尤其是涉及知識產權、強勢性技術轉讓和執行機制等方面,達成最後共識。此外,按照美國的意思,劉鶴原計劃還要和美國溝通中美元首簽署協議的時間和地點,很有可能涉及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訪美的具體安排。

現如今,這些原有的計劃已被打亂,劉鶴也不得不調整訪美的任務。

中國國務院副總理、中美全面經濟對話中方牽頭人劉鶴將於周四(9日)至周五(10日)率團赴美進行磋商。(路透社)

其一,繼續和美國談判,展現中國願意通過談判解決貿易分歧的初衷和善意;

其二,美國確定在5月10日將2,000億美元中國輸美商品的關稅從10%上調至25%,恰好是劉鶴訪美結束後的第二天。從目前美國的姿態和劉鶴此行只談一天的背景來看,美方取消這一加徵關稅稅率的可能性很小。不過,劉鶴可以藉此勸說美國,不要繼續加徵關稅。

也就是說,除了在原有的分歧議題上繼續溝通外,劉鶴此行的主要任務似乎是讓美國首先收回或避免進一步的關稅威脅。這是過去近一年中兩國談判時北京一直持有的訴求,即相互加徵關稅,根本解決不了彼此的貿易問題,對雙方都不利。現如今,特朗普重啟關稅威脅,讓雙方的談判似乎又回到了起點。

按照美國左派智庫布魯金斯學會一篇文章的說法,劉鶴此行是中美貿易談判「成敗」的一大轉折點。

該智庫提到,中美雙方談判人員在談判一線已經取得很多進展,貿易協議文本的「七個部分」大概有150頁內容,只待繼續敲定相關具體細節,比如涉及到市場准入、產業政策和對華進口的具體指標,以及對中國產業補貼的限制問題;也有一些需要在文字方面需要雙方譯文對照確認的地方。最後的問題就是執行機制的設定。

其實,華府有很多學者認為,特朗普政府對華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只不過手法上比較誇張而已,不符合傳統政客的做法。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美國左右兩派智庫、學者、政府及產業機構,都會忽略特朗普言行的「明智與否」或「智商」的問題,因為在他們看來,特朗普及其鷹派幕僚所要面對的是一個「不遵循規則」、對美進行「貿易掠奪」、開展不公平競爭的國家。

特朗普的手法往往被認為不符合傳統政客的做法。(路透社)

但是,這樣做也有風險,因為作為一國領導人,出爾反爾,頻繁轉變態度,也很難讓國內外明白他的真實意圖,從而為談判帶來風險。特朗普個人態度的變化,也會牽動白宮對外輿論公關的混亂,有時個別鷹派幕僚對特朗普的影響,也會讓白宮溫和派或主談派的話語被埋沒。

面對這樣一個混亂的白宮和浮躁的總統,中國領導人及其幕僚也不得不調整策略。劉鶴作為對美談判的牽頭人,自然也會從策略上調整此行的目的,適時而變。

當然,在這個緊要關頭,中國絕對不會因為美國施壓便讓步。

有美國媒體說,特朗普之所以威脅加稅,也是因為中國反對美國單邊制裁。特朗普鷹派也不同意在協議達成之際取消對中國加徵的關稅。這完全是美國的一廂情願和強盜邏輯。任何協議都應該是平等談判、平等協商。美國不可能將自己單方面懲罰訴求強加其中,又不允許中國採取同樣的單邊反制舉措。所以,特朗普的「談判藝術」並非藝術,就是一種勒索。這種情況下,中國談判姿態和任務都要適時調整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