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任命新駐華大使 河內展現對華經濟策略新重心

撰文:唐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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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在5月下旬展示了該國在外交領域的密集動作:越南總理阮春福從5月20日到23日間飛往俄羅斯,會見了俄總統普京等政要,隨後又前往挪威、瑞典等國巡訪;越南外長范平明則在22日飛赴美國,專門會晤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等人。
相比之下,越南的對華外交活動就相對冷落,僅在5月23日以國會名義批准了了新一任駐華大使人選:越南外交部部長助理、東北亞司司長范星梅被任命為候任駐華大使。但在河內與北京的觀察人士眼中,這一看似寡淡的行動仍具備重要意義,它意味着河內有可能會一改以往對雲南和廣西平均發力的方式,轉而把中越邊境西線的貧困地區作為中國「一帶一路」和越南「兩廊一圈」對接後的經濟重心。

資料顯示,范星梅曾在2011年到2014年間擔任過駐南寧總領事,後又長期負責越南西北地區萊州、河江、老街、奠邊各省與中國雲南省的對接合作。

在范星梅2019年4月被提名為駐華大使前,他還曾在3月中旬專程前往昆明,借雲南省與萊州、河江、老街、奠邊各省的外事交流活動,邀請曾建設「越中友誼宮」的雲南建設投資集團等企業再赴越南進行投資發展。當范星梅為首的越方官員多次談及「滇越合作」時,越南未來的開發重心也隨之明朗了起來。

對熟悉越南策略的分析人士來說,中越間自2004年以來確立過「兩廊一圈」倡議。時任越南總理的潘文凱和時任中國總理的溫家寶都對這一倡議表示了肯定。經兩國專家研討後,兩條分別從雲南省會昆明和廣西首府南寧出發,進入中越邊境直指河內,並折向越南海岸線的經濟走廊由此確立。與此相關的中國廣西、雲南兩省區反應積極,希望藉此實現中國與東盟自由貿易區建設以及對東盟合作的突破。

遺憾的是,由於中越兩國在南海等問題上的齟齬,以及越南在諒山等地對中國仍存戒心,這使得「兩廊一圈」在此後的十餘年間進展緩慢。越南方面也很少強調其政策重點。

從山東日照到越南海防的海運路線雖發達,但這比起計劃中的「兩廊一圈」仍有差距。(視覺中國)

隨着中越關係在越共「十二大」後呈現明顯改善,加之越共在2017年後逐漸向中共靠攏,這就讓兩國、兩黨間政策的轉寰具備了空間。也讓這一曾經陷於停滯狀態的規劃得到轉機。

目前,越南在2017年峴港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後已苦於社會問題加劇,其國內貧富差距拉大,公務員下海乃至「腦體倒掛」等局面日益突出。國內民眾對於改善生活水平的要求,也促使河內方面在經濟建設等領域加快速度。長期以來重心不明朗的「兩廊一圈」因此逐漸展現出了政策的傾斜對象。

越南曾經在「兩廊一圈」的規划上有過平衡的策略。現任越南駐華大使鄧明魁曾在2018年披露,越南計劃對河內到雲南、廣西的兩條鐵路提檔升級,讓南向通道加速,列車可以提速到時速每小時200公里。

遺憾的是,越方仍執着於廣西一側中越邊境地帶的國防安全,對中國高速鐵路從諒山方向直插河內心存顧慮。因此,儘管中越東部邊境一側有憑祥至同登、東興至芒街兩處跨境經濟合作區,中越間也呈現了高度開放的態勢,但河內未必會輕易開放這一地區。

相比之下,百餘年來因法國修建的「滇越鐵路」與越南聯繫緊密的雲南地區就容易讓越方放下戒心。此外,越南西北部貧困省份較多,越方也希望「兩廊一圈」規劃能幫助該地區脫貧。中越邊境地區的西部一側因此成了越南的首選目標。

對於經濟發展排名長期墊底的越南西北各省份來說,僅靠一個河口至老街的跨境經濟合作區顯然是不夠的。當河內方面試圖解決當地的人口外流等問題時,進一步加強與中國的對接和合作就成為僅剩的選擇。

的確,越南方面在經營其西北部省份時仍希望展示自己「不單純依賴中國」的一面,其官媒口徑也強調當地招商的目標為「老撾北部、泰國北部各省」以及「中國雲南省」。但根據兩國官方媒體披露的情報顯示,中越雙方為方便邊民互市,已分別在中國雲南省文山州以及越南河江、老街、高平、廣南、廣治五省的國界一線展開大規模掃雷行動,藉此清理雙方在1979年中越戰爭老山前線遺留的地雷。

從這裏看去,越南在未來繼續貫徹其「兩廊一圈」的規劃時,其西部地區的發展速度就有可能快於經濟條件較好的東部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