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代宗師】子華笑片有深度 諷刺兩個武術打假現象

撰文:武備志編輯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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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來稿】編輯按:讀者「迷途小書僮」投稿,討論黃子華主演電影《乜代宗師》中一些對傳統武術流傳和當代武術教育現像的反思。提醒各位內含劇透,未睇的朋友要注意!

《乜代宗師》中黃子華飾演受萬人景仰的國術師傅。(資料圖片)

(提多句,有劇透!)

賀歲電影《乜代宗師》,是借擂台搏擊為背景的黃子華攪笑電影。影片雖然穩奪本地製作賀歲片票房之首,但亦有評論質疑這電影的故事結構或不合理處。當然,賀歲片你可以但求開開心心,亦可以對影片有執着要求。但對格鬥迷筆者來說,黃子華以格鬥迷以外的角度,在電影中出現了兩個反諷傳統武術流傳和武術教育弊病的情節,則別具深意。內文含劇透,未看的朋友請留意!

《乜代宗師》故事講述南宋末年,宋帝昺御前四大護衛之首馬家雷隨帝室南下,流落香港,而將其馬家雷拳法流傳。八百年後第十九代傳人馬飛龍(黃子華 飾),因一次意外遭退役女拳擊手陳真(劉心悠 飾)打敗,為了挽回聲譽,他再約陳真再戰。

電影中子華一要求打真,便遭自己徒弟打敗。(資料圖片)

假設對手係木頭人
第一,網上好多教學片都假設對手係木頭人,或機械式設定。電影中第一幕黃子華給劉心悠打敗,他開始質疑他的家族拳法。適逢他兩個師弟妹來武館探訪(陸永、王菀芝 飾),子華向他們透露心蹟,質疑自己所學。兩位師弟妹給予安慰,並著子華大弟子(羅天池 飾)作下靶,師弟妹二人分別示範如何破招。但是,每當羅天池出招攻擊時,兩位師弟妹都會馬上叫停,勒令他要指定由某個位先行出招,然後以誇張的動作回應對方的攻擊,總之一切試招,下靶的要按照既定的動作出手,之後企定定的給出招者打。這幕最後,連子華自己都頂唔順太假,要徒弟自由攻擊打自己,最後子華一敗塗地。

陸永和王菀之飾演黃子華師弟和師妹。(資料圖片)

大家一定會覺得這些動作示範很眼熟,因為現在很多動作示範教學片都有相類問題,只是可能由「好假到無咁假」。這些教學片首先下靶的接招這方先會煞有介事好大動作做出一個攻擊,然後上靶位師傅會還擊,然後接連出三四招,或更多動作,這個候下靶位不會動,或者好配合師傅幾時要跌、幾時要跪。而大家會覺得假,是首先攻擊方幾乎不會出一個又慢又幅度大的動作,更加唔會無走步、唔縮,甚至整個身體不動給你打、給你拗關節。

此「馬」非「馬」的誤解
第二個「打假」位,是子華的馬家雷拳,自詡有八百年歷史,強調這拳法講究「人馬合一」,更有很多我們看來奇奇怪怪的起手動作、馬步甚至招式。後來,子華的拳擊師傅(許紹雄 飾)在解讀了馬家雷拳的拳譜,精心研究後,得出了一個震撼見解。他告訴子華,他們家族拳法,只有第一代師祖的拳是真的,之後打的方法都是假(筆者認為用「打錯」會較合理),原來馬家雷因為是一名戰士,他的招式是源自騎在馬上的戰場武術,家族流傳的「人馬合一」,「馬」並不是指「馬步」,而是「馬匹」的意思。師傅逐一拆解馬家雷拳看似奇奇怪怪的動作,例如拉得很闊的四平馬,原來是源自騎在馬上的動作、拉韁繩的手法等等。

《乜代宗師》中馬家雷拳講究「人馬合一」,原來此「馬」非「馬」。(資料圖片)

師傅告訴子華,他的家族武術只有頭十年是真,之後都是假。筆者認為,這毋庸說是後人誤解了傳統武術的本意,將一些用於戰場上的武術誤用於街頭搏擊,曲解了傳統拳譜含意和拳術用法(亦可能拳譜語意不清)。打個比喻某些戰場武術,動作設計上是要求士兵一直前衝不退後,並不等於在當代用在搏擊上,只可前衝不作退後閃避。

荒謬背後
子華的電影往往語意深長,在一些幽默或攪笑的骨節眼,觀眾可能會有所針砭,認為笑片也不能過於荒唐逃離現實。但有看過子華《楝篤笑》的也知,子華往往是透過一些荒唐極至的故事,帶出他想說的道理與含義。有時藝術創作就是透過荒謬的情節,來讓大家反思一直以來所謂認真的生活。

總結來說,《乜代宗師》其中一個主題,是一代宗師馬飛龍師傅(黃子華)因為認識了女拳手陳真(劉心悠),而反思了自己過往一切都是假:受人景仰的一代宗師形象、家族拳術有實戰能力、前妻仍然是愛自己等等。電影的發展是講述子華如何察覺了身邊一切虛幻,假亦真時真亦假,「尋真」(似女主角名字「陳真」的諧音)的過程。

電影有關對武術的嘲諷,可能源於無心插柳,亦可能出於子華長期的觀察。這些武術做假,可能是源於對傳統誤解、師傅俾面文化等等。這是做假當在電影中以一個誇大的情節呈現,不就是讓大家想想,生活中不是充滿荒謬?

(讀者立場並不代表【武備志】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