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鴛鴦六七四】馬家輝欲借爛牌扭轉乾坤
面對困局，人有什麼對策呢？馬家輝新作《鴛鴦六七四》寫的是一種人生哲學，小人物面對命運時，如何與龐大的歷史困局搏鬥，渺小是否有變得巨大的可能呢？有評論者將馬家輝「香港三部曲」中的第一部《龍頭鳳尾》比喻為「男男版」的《傾城之戀》；而第二部曲寫的是一段「男女戀」，那麼，這對佳人又能否掌控自身命運，譜出一闋傾城美曲呢？
撰文：鄺國惠
作者馬家輝定下「香港三部曲」的框架，第一部《龍頭鳳尾》寫的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日佔時期香港淪陷。小說取名「龍頭鳳尾」，是打牌九的一種發牌方式，將牌疊成「前重後輕」的形狀。世事如棋，人生如牌；假使這是對歷史的一個隱喻，則作者對香港局勢的定調亦是前重後輕，高開低收，只有頭威的格局。第二部《鴛鴦六七四》寫五、六十年代的香港，這個論調更為明顯。主角哨牙炳在小說一開卷打牌九， 一連拿了三鋪大爛牌「鴛鴦六七四」，劈頭就是一個倒霉局，大爛局！
不過，小說所關心的是態度問題，應對困局、爛局的態度與哲學。作者借哨牙炳的心語自問：時局艱困已經爛到了絕境邊緣，人可以怎麼算？在困難之中是否只能低頭，埋怨過去所走的路都是失敗呢？難道從一開始就已是錯？未來都只能錯下去？沒有最壞，只有更壞！又不是。作者在這章節的名稱已清楚點明：「壞事情不等於壞結局」。然而，既是大爛牌，又如何扭轉乾坤呢？
籤文預言折射香港命運
到小說尾聲，阿冰第二次上文武廟時，這個預言的地位更加超然，比阿冰個人的命運更巨大，更神聖。事隔二十年，阿冰明明求了另一支籤，相士微微定神，卻一字不漏唸出了當年的籤文。這真是非比尋常！這支籤關乎阿冰終身幸福，當然念念不忘，但對於相士卻不然，他一日不知處理多少支籤，可他亦一輩子忘不了。這個籤文在小說中的位置超越了問卜，更是生命意義的象徵。
遠隔半世的煙雲事，寥寥十數字，卻對一些人的生命起着不可替代的意義與影響力，甚至構成了他們的命運；這個狀況教人想起了草簽，想起了《中英聯合聲明》，想起了當中十數字如籤文一樣的語句：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五十年不變……
《鴛鴦六七四》
作者： 馬家輝
出版：新經典文化（台北）
出版日期： 2020年5月
上文節錄自第224期《香港01》周報（2020年7月27日）《《鴛鴦六七四》馬家輝欲借爛牌扭轉乾坤》，網上標題為編輯重擬。如欲閱讀全文按此訂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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