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才是人生 】大學退學去捱工作假期 只因跟這城市步伐不一

撰文:黃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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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假期對你而言是甚麼?遊玩一年的藉口?抑或是劃花CV的工作經驗?對Astrid而言,工作假期是一個生活體驗多過工作經驗,亦是一個珍貴又難忘的回憶。作為第一屆DSE白老鼠,她當初亦擔心過自己的成績能否繼續升學,雖然最後如家人的願成功考入大學,但只讀了半年就毅然退學,到紐西蘭開展了工作假期。至今已踏入第五個年頭,無悔,只因選擇了跟別人不一樣的路。 

Astrid不想隨波逐流,當一個人云亦云的女生。(受訪者提供)

Astrid其實在考完DSE後已經報了名參加Working Holiday,當時在想:一來害怕自己考不上大學的時候該如何是好,一來又深知香港的教育方式和生活態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又很諷刺地同時得到樹仁新傳和公大電腦工程學的取錄通知,為了不負媽媽的期望,她選擇了畢業出路相對較廣的樹仁新傳系。Astrid自言是個不擅長亦不怎樣愛交際的人,在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她很努力嘗試學習成為一個「傳理系學生」,但總是得不到回報,因為這從來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她鼓起勇氣跟媽媽提出大膽的要求,就是退學去Working Holiday:「我覺得自己唔合適喺香港,我唔想嘥你嘅錢,用4年時間去做自己唔鍾意嘅嘢!」媽媽一開始聽到還以為她不知道突然哪裡少一根筋,更斷言「妳一定捱唔到,你過幾個月就會返嚟!」正正因為媽媽的說話,令Astrid更想證明給她看,自己是夠獨立的!

從中學開始,Astrid的夢想是當一個天文學家,但在香港當一個天文學家又談可容易呢?自問成績進不了唯一有天文學科的港大(可惜明年連唯一都將失去),家裡又負擔不起到紐西蘭讀天文學的費用,但她還是決定要到那所大學看一看,到「國際星空自然保護區」觀星。反正自己還年輕,闖一闖,就算失敗也有時間站起來。讓她始料不及的,就是到了紐西蘭三個月就遇見了現在的男朋友Brendan,本來Working Holiday完結打算回港,卻因為男朋友的挽留而決定再一次回去紐西蘭工作,一去就兩年。但她仍未放棄自己的「星夢」,目前希望一切安頓下來再考慮讀書。

當你發現你同呢個城市步伐唔一致嘅時候,你自然會用盡一切方法找一個屬於自己的落腳之處。
Astrid
雙手從未試過冷成這樣。(受訪者提供)

Astrid在紐西蘭Working Holiday的一年零三個月,試過無工作、洗碗 、凌晨時分在蔬菜工場做清潔、在葡萄園日曬月淋地工作。在葡萄園工作的時候,要早上六點多起床,當時只得幾度,雙手承受不了寒冷天氣而變得紅腫,連握緊亦有困難。「唔捱過,都唔知自己會捱得過。」你可能會想,這麼辛苦,為甚麼還留在這裡?「自己揀得呢條路,就要自己完成。」就是因為這個信念,令Astrid相信堅持過後,總會讓人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她亦坦言過程雖然很辛苦,但值得。她遇上了很好的同伴,陪她渡過Working Holiday的苦與樂。

想借Working Holiday逃避現實?咁不如同班Friend去旅行。
Astrid

如果你是因為想不到工作方向,想散心,或者想去玩樂一年,做個逃避現實卻自詡不羈放縱愛自由的人,Astrid會跟你說,那不如不去,否則只會浪費時間。她認為選擇Working Holiday之前要有一個目的,不論學英文好學當地的文化也好,但總要有一個目的。她遇過一些到紐西蘭Working Holiday的韓國人,她們英語程度本來就不太好,人在外地又只跟同鄉們聚在一起,那有甚麼意思呢?能否學得到新的事情?如果想要安穩和舒適感,你大可以留在香港,偶爾跟朋友去旅行散散心還更好。

做侍應就係cheap?

普遍認為到外地Working Holiday大多做一些低等、非知識型的工種,而且跟將來回港的工作大相逕庭。Astrid亦知道別人一定會這樣想:「你讀完咁多書去做waitress,嘥晒喎。」但Astrid語帶肯定說:「我喺外國係做waitress嘅,我唔會覺得自己cheap。」假設她沒有去Working Holiday,但選擇放棄大學取錄的機會而當一個侍應,相信會在fb主頁被大肆討論好幾天。Astrid指雖然當一個別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侍應,但接觸到許多新的事物、學懂許多跟酒有關的知識、甚麼叫做高級服務,「侍應唔係淨係serve客人,唔係淨係落單!」

 

Astrid任職兩年的餐廳入選當地的Best Restaurant Marlborough。(受訪者提供)

自言是一半努力、一半幸運的Astrid亦經歷過低潮,當時她為了繼續留在紐西蘭,就必需得到工作簽證。她自知沒有大學學歷,英文程度又不是極好,作為鎮上少數的亞洲人,還要在工作經驗比學歷重要得多的紐西蘭,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她決心從低做起,在餐廳洗碗半年兼自學調酒,老闆亦看到她的潛質和努力,不但供她報讀侍酒的課程和考試,培訓她成為一個sommelier(侍酒師),更鼓勵她多看書學習,上班時會教她品酒,多做幾年可以升做餐廳經理。不像香港某些老闆,怕你青出於藍,教識徒弟無師父。別以為在外地工作就會比較悠閒,Astrid說在這裡工作亦有不少工作壓力,只是不會逼到你的人生「只得工作」。

她在紐西蘭當waitress,接觸了許多新的事物。(受訪者提供)
老闆亦教會她如何品酒和許多有關酒的知識。(受訪者提供)
「如果問我有無後悔過?我可以肯定答你:我無。」
Astrid
手腕上的地圖紋身。世界很大,Astrid還想親身去看一下。(受訪者提供)

和Astrid同年的同學,應該跟普遍的畢業生沒兩樣,畢業後找一份可以養家的工作,工作一年多,想加人工,轉工再轉工,或許自己的薪水比心水來得重要,又或許連自己的心水也不知道。「如果我當初無退學,繼續留喺香港,我前途唔會比依家好得去邊。」Astrid自言很滿足現在擁有的,有一份老闆肯給予機會的工作,有一個感情穩定的男朋友,但強調不覺得自己風光,只是希望珍惜現在。一個有計劃的人,才是值得我們去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