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搵食難】中環打工仔 3:30 食tea當lunch 分享慳錢平食攻略!

撰文:黃泳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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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本來就是一個戰場。公司內、餐廳外和街道上,到處都是人與人之間,人與時間的戰役,下午1時30分,畢打街的打工仔一群又一群高速地移動,西裝與高跟鞋交錯。
Jasmine是幸運的一個,下午3時30分,她才去買下午茶,正確來說是「午餐」。

放飯時間,中環食肆常出現排隊人潮。

三點三的午餐 

Jasmine在中環一間私人公司當文員,朝10晚6,領着$15,000的薪金。根據大學聯校就業資料庫2017年數據,大學生平均月薪約$14,000。這份薪金不多不少,就是不夠她心甘情願地吃一份「中環午餐」。

公司沒有規定放飯時間,Jasmine什麼時候吃午餐都可以,但要買回公司吃。「起初沒有刻意省錢,第一天返工忙得有時間吃飯已經下午3時。出去買tea當Lunch時,望望午餐,嘩!貴一倍,$60幾蚊一個。」自此,她的午餐就是下午茶。

星期三下午3時30分,她領我到威靈頓街,算是公司附近最多餐廳選擇的街道。究竟一個中環打工仔如何揀食咩好?不如跟着她的思緒走一次。

中環隨處可見70多元的午餐宣傳牌。

中環揾食有幾難?

無「飯」窮忙族的一串肉

下午茶的價錢就得下午餐的份量,一個茶餐如何吃出正餐的飽肚感?答案是肉。「呢就係我想慳錢的時候,我又不用食飯。我就會買一兩串肉來吃,一串雞或者豬好平,只係15蚊。」查看Grill ขุนทอง在Open rice的簡介:「店內只有企位,乃窮忙上班族在鬧巿中的另類選擇。」看一看午餐的選擇:青咖哩牛腩飯、手撕雞沙律,盛惠$60。

沾仔記雲吞麵的擠逼

「呢間就係勁貴嘅雲吞麵,約五六十蚊一碗 ,兩啖食完。」Jasmine快速略過麥奀記,她解釋是好吃的,只是麵太少,不值。有時想吃雲吞麵,她就會到對面嗰間沾仔記,才20多元一碗。不過,中環廉價餐廳不多,午餐時間沾仔記比紅隧更塞。「試過Lunch hour去銀行,我排了整整一小時。勁誇張,M記也排很久。條街好多人,我不敢想像在這個時間吃飯!」

一個人的外賣

「 對面的外賣店成日每星期吃一次,它的意粉午餐是$68,但下午茶就$45。」中環有很多像Jasmine買外賣的打工仔。下午1時,記者曾跟隨打工仔群移動至快餐店,點了一個$49沒汁的雞扒飯,比窮忙打工仔荷包更「dry」的飯,沒可能吃光。一張吧枱可以坐上8個互不認識的人,像個孤獨患者默默地吃,偶爾的聲音來自電話傳來公事查詢。僅45分鐘時間,對面的西裝男人已轉了第3個。Jasmine聽罷經歷,幽幽地說了一句:「中環一個人吃飯好正常,中環人多太難找位置。 」

「好辛苦,由返工已經好逼,放工仲逼,排隊買嘢食又逼,如果我是12:30放飯,我真的不知到可以食咩,有排逼。」Jasmine理解他們買外賣的原因,打工仔沒奢求午餐可以談笑聊天,能用一口飽飯時間換來一點自由和寧靜,已經不錯。

這間食肆標明午餐「只需」78元。

平得只剩連鎖店?

這次來到一道灰閘前,Jasmine解釋這曾是一間越南餐廳,下午茶分量與午餐沒有分別,一份撈檬才31元。「普遍下午茶也30多元。南記和M記是連鎖,才可以做到低價,你見佢成日都排長龍,證明佢有一定需求。中環租金高,只有連鎖店支持到,不然就是賣很貴的。好似越南餐廳又平又好吃,好易執笠。」

昂貴的「空氣」沙律 

「我在中環吃過最貴的午餐是68蚊。」$68換來的是一份吃不飽的沙律餐,Jasmine無奈說:「有時不想吃垃圾食物,但想食健康啲就特別貴 。如果你好肚餓就不可以食呢個,食空氣咁。」Jasmine甚少吃美心、大家樂等連鎖店,「它們的午餐都不平喎,如果每天都$49,一個月其實都幾貴。最重要是它們不好吃。」

$45午餐代表「食物鏈最底層」

傳聞$45午餐代表中環最底層的打工仔,Jasmine聽後沒有笑:「我覺得講得啱」。甚至有中環上班的公關,用一頓午餐劃分公司裏各階級:「高層外國人通常食百幾蚊嘅『草』,中層員工就食80蚊一個勁難食的gym box。」

Jasmine:「因為我出來,會見到啲人好chill咁坐在蘭桂坊餐廳,再好chill咁食個百幾蚊一個lunch,我有咩感覺?我咪覺得嘩,真係好有錢。我覺得階級在中環真的好明顯。」今年,中區的甲級商廈再創新高,每方呎126.6元。總以為中環人趾高氣揚,亦不少如Jasmine自嘲為食物鏈最底層的員工。「大佬,你說在中環返工是否一定高?不是的,每間公司都有職位高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秘書仔。」食物鏈最底層也要吃飯的,只是當中環M記餐價錢也其他地區高,提供給他們的「平民餐廳」卻不多。

中環搵食難不難?「不算太難,一條街都有5、6間,月頭多些選擇,月尾少些選擇。」只是Jasmine從不,也不會在中環晚餐。

中環也有平價食堂,惟數量不多。

為慳錢早餐食飯、午餐不點套餐

為了搵兩餐「晏仔」,Jasmine唯有慳一餐「晏」。她有自己一套,早餐其實是午餐的份量,「我早餐成日在家直接食飯,好飽,不會餓咁暈。如果趕不及,就10點回到公司才吃,3點就吃午餐,咁你兩餐時間不會差太遠。」有時她也沒那麼幸運,公司忙起來可以5時也未放飯,「帶餅帶生果,呢個好有用。」Jasmine認真地說。買下午茶,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別人喜歡邊飲邊吃,但我直接不看套餐,我不管你有冇嘢飲,你個主菜係平,我就考慮。」她一份午餐約$40,每個月也需花費近$900。「為了省錢,我有考慮帶飯。」有得吃住家飯,誰不想?惟「無飯家庭」的數量也不少。

下午茶當午餐,現在是為了省錢,其實是一直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原本約了Jasmine下午3時碰面,3時30分,身形瘦削的她跑來說:「不好意思,剛才好忙走不開。」說穿了,忙才是令Jasmine成為沒有午餐時間的人。她回想起,最初返工忙得胃也痛。

對了,Jasmine最後在中環大排檔點了一杯「茶走」和豬扒飽,盛惠3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