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牌風波】的士硬切線 塞車俾客鬧 車長:巴士司機一向俾人恰

撰文:柯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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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警方在中環怡和大廈外的巴士站抄牌,其間票控沒有駛到站內上落客的巴士車長,事件激發起巴士司機不滿,「一班憤怒車長」所撰寫的通告於Facebook廣傳,昨天他們更發起「依法上落客」,把巴士完全駛入巴士站範圍內才開門。據巴士車長吳先生指,平日他們不待「埋站」後才上落客,是因為崇光百貨外的巴士站長期被的士等車輛違法佔據,巴士站變的士站,只能被迫於中線上落客。
事件除了令人關注的士違泊問題,我們不禁會想,巴士司機承受了多少壓力,「一班憤怒車長」又為什麼如此憤怒?

有巴士司機指入行多年從未聽過巴士被抄牌,批評警方未能掌握違泊的成因。(林若勤攝)

「一向巴士司機都係俾人恰㗎啦。」巴士司機吳先生氣憤地說:「我哋係大車囉,行得慢,唔恰你恰邊個啊?我哋又冇得反抗嘅。一出聲,又俾人拍片,冇得出聲㗎。」吳先生說完,像是吐了一口積壓已久的悶氣。

39歲的吳先生駕駛巴士13年,現時主要在灣仔至屯門行駛。他說入行時,的士、小巴、貨車或私家車停泊在巴士站的情況已相當普遍。他雙手一邊比劃一邊說:「好似中環永吉街,私家車永遠停喺站頭站尾,淨係剩返中間少少位,你點埋站呢?」

除了中環、銅鑼灣等繁忙地區,吳先生說即使遠在屯門,情況也沒有改善,「最嚴重是石排頭路,因為附近有食肆;貨車會上落貨,仲有食客會將私家車泊喺站入面。」

巴士司機發起行動當天,銅鑼灣崇光百貨外有警察戒備。(林若勤攝)

「同的士司機一向關係唔好」

違泊問題並非新鮮事,但今次警方僅將矛頭指向巴士司機,才引起業界的激烈反響,「我做咁多年都冇聽過抄巴士牌,個源頭明顯係的士,祟光嗰邊經常排到好似火車咁長。」今次事件再次激起巴士與的士司機的矛盾,吳先生苦笑說:「一直同佢哋(的士司機)關係都唔好。」

他解釋,的士司機會突然急停落客,經常切線,巴士司機往往要「死忍」,「佢(的士司機)畀我出,我都要諗下出唔出。因為我咁大部車,一出就好多位,佢突然轉呔衝上前,又話我cut(切線)埋去撞佢,我廢事咁。」吳先生笑說幸好多年來都沒有發生過意外,所靠的是一個「忍」字,「咪忍囉,冇其他方法。自己性格急躁都要忍,冇計。」

的士司機被指違例停泊在巴士站內,的士司機權益會創會主席李匡晉稱違泊問題是環環相扣。(林若勤攝)
有新巴司機響應今次行動,並將貼告示希望乘客體諒。(網上圖片)

無理乘客 事無大小怪責司機

吳先生每天工作十小時,他要忍受其他司機粗野的駕駛態度,還要看乘客的「面色」,他嘆道:「最大壓力咪係不時遇到無理嘅客。」他憶述有次塞車,乘客一上車就罵:「你啲車死哂啊?」吳先生當下沒有跟他理論,沉住氣繼續開車,「佢哋唔明司機嘅難處,總之一上車就鬧,有冇諗過塞車我哋都唔想。」乘客埋怨塞車浪費時間,但司機同樣失去休息時間。吳先生說,正常情況下,每程車中間有十幾分鐘休息;若然逾時回到總站,便不能休息,立即要趕開下一班。

新紮司機:最怕老人家坐車跌親

吳先生入行十多年,早已遇遍各式各樣的司機及乘客,反之入行僅得兩個月的阿華(化名),才開始感受到成為一車之長的壓力,「最怕車啲老人家,佢哋好鐘意調位,有關愛座畀佢哋又唔坐,又鐘意走去上層。」記者好奇為何會觸動到阿華的神經呢?「怕佢哋跌親嘛,有乜損傷入我數㗎。」

20多歲的阿華說話沉穩,語速緩慢,他自言脾氣甚好,即使遭乘客用粗口「問候」,他說亦是預計之內。但路面上的突發情況,就要靠經驗處理,「當時入職只有兩星期,在沙田第一城附近,有小巴突然停車落客,我差啲煞唔切車,之後就記住佢哋嘅上落客位。」

不少巴士車長選擇在繁忙時間提早讓乘客落車。(林若勤攝)

錢箱攝住廿蚊雞 司機誠信的考驗

除了遇到種種無理行為,阿華覺得公司某些舉動也教他摸不着頭腦。他說剛入職數星期,有天開車前突然發現錢箱多了20元,「張廿蚊放咗喺錢箱口,係可以拎到出嚟。」阿華說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是把錢放回錢箱了事。他事後回想起訓練時,師兄曾提過「誠實的考驗」,阿華說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諗落好無謂,咁樣係咪即係唔信我哋?」阿華無奈地道。

阿華坦言,休息時經常會聽到其他司機吐苦水,「關於乘客、俾小巴的士硬切線,好多都有。我自己暫時比較樂觀,仲頂得住。」他頓了一頓然後笑說:「不過我都預計到,我好快會好似佢哋咁灰。」

巴士業職工會聯盟總幹事曾昭文指,工會於去年十月,已向運輸署反映相關的違泊問題;但當局沒有正面回應。他承認,巴士司機在這方面一直受委屈,因為有關部門「冇人做嘢」;加上執法部門竟將責任指向巴士司機,導致發起今次的行動,以示不滿。

李匡晉指的士站同樣泊滿私家車,有的士司機因泊在站外被抄牌。(馬熙烈攝)

的士司機:違泊問題是連鎖效應

的士司機權益會創會主席李匡晉坦言,的士司機的確要自律,不能擅自駛進巴士站上落客。但的士司機的行為與乘客的習慣不無關係,他稱百德新街的士站只是一街之隔,因為乘客習慣於路口截車,導致的士司機在祟光百貨外逗留。

李匡晉補充,違泊問題猶如連鎖效應——的士站同樣泊滿私家車,令不少的士司機無所適從,甚至被警察抄牌。他認為,解決方法要從的士司機的駕駛態度、市民習慣及警方執法入手,並希望增加的士站數目,改善違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