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小品.殮房】難忘首次落刀 殮房服務員:對小孩遺體最難受

撰文:陳芷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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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世界的殮房,總是隨着電梯門徐徐打開,配以暗淡偏藍的燈光,帶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但記者親身走過現實的殮房,卻是燈火鼎盛。8年前,當時不足30歲的陳寶成打算換跑道,想找份安穩工作,輾轉就加入醫院管理局,當上殮房服務員。
他首天上班先目擊震撼場面,親睹同事為遺體打開頭顱骨,與他一同入職的新人翌日無再現身。所謂人揀工,工揀人,無論如何,阿成決定留下來。
見盡遺體種種,最令他難受的不是血淋淋場面,而是面對小孩遺體,看着其媽媽嚎哭,自己亦難掩心傷。

陳寶成已任職殮房服務員8年,需要幫助病理部醫生解剖屍體。(江智騫攝)

遊走殮房並非人人適合,阿成憶述,首天到東區醫院上班需到解剖室參觀,有員工正為遺體開頭骨,當刻第一感覺是「Okay呀,自己都唔驚吖。另一個(新入職)同事睇完後,第二日無返工了。」對阿成而言,殮房服務員的工時、工作環境「過關」,薪金亦是不可缺少的一環,阿成說得坦白:「當初入職最主要當然係因為人工,諗住殮房服務員應該好輕鬆。」

劏雞,劏魚都未試過 而家要鎅落人度

想像輕鬆,真正落手落腳做又如何呢?對於要協助病理學醫生解剖遺體,阿成坦言第一次下刀十分困難,不知如何入手:「我連用刀劏雞,劏魚、劏牛都未試過,而家要鎅落人度。」他在師傅從旁指導下,邊做邊學,也明瞭殮房服務員的責任重大。

東區醫院的殮房有179個位,放置遺體。(江智騫攝)

阿成原本從事物業管理7年,因為希望找一份像公務員般穩定的工作,機緣巧合下發現醫管局正招聘殮房服務員,好奇心促使他應徵。此職位符合了其心水,但工種的轉變,阿成的家人未有即時接受:「當然叫我唔好做,殮房喎,接觸遺體喎,咁污糟點做呀?」阿成游說家人,要用醫學角度考慮,強調自己只是好好對待遺體,毋須擔心。

最受不了小朋友的遺體

與死亡直接接觸,身型魁梧、「見人開頭骨唔驚」的阿成亦有難過、感觸時刻:「面對小朋友的遺體,我最受不了...為甚麼這麼年輕便離開了,自己都會難過。」他靜默30秒後,再緩緩說,有個約1歲多的男嬰看起來十分可愛,卻不幸離逝,其媽媽看見親生骨肉的遺體傷心不已,嚎啕大哭,面對此情此景,阿成即使回想亦很傷心,但直言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樣。

圖中是嬰兒遺體的專用車。(江智騫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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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飽受疾病折磨的人 安詳離院

工作負能量多,阿成選擇下班後平靜一下,盡量不回想工作的事情:「上班已經面對太多不開心的事,下班後再想恐怕自己受不了。」訪問當天他腳踏一雙籃球鞋,他透露壓力大時會選擇做運動減壓。任職殮房,工作要顧及逝者遺容、讓家屬好過一點,也要協助器官捐贈的事宜,每做一步、每下一刀也肩負了對逝者的責任感,阿成靠着這些,希望讓已飽受疾病折磨的人,最終安詳離開醫院。

入職前,阿成還以為殮房服務員工作輕鬆,殊不知要協助病理部醫生解剖屍體。(江智騫攝)

殮房有靈異事件?

殮房讓外界充滿聯想,特別是靈異角度,阿成又是否聽聞過任何靈異故事?阿成透露,過往有師傅提及在殮房外看到一位老人家,不知為何印象深刻,直至回到殮房工作時,拉開屍袋,躺着的竟然是同一位老人家!事件是真是假,無從判斷,但阿成就指殮房工作並不可怕,他們只是幫助死者而已,不用害怕。

為求工作穩定,阿成毅然轉職任殮房服務員。(江智騫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