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大普通話】一文看清「佔領」風波 事緣浸大2007年一個決定

撰文:張雅婷 倪清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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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會大學學生提出取消普通話為畢業要求的風波愈演愈烈,兩名遭停課的學生,需等待學生紀律委員會完成聆訊後,才可復課。浸大學生將於明日(26日)發起遊行,聲援涉事學生。一科3個學分的普通話課程何以導致「佔領」、有學生遭受恐嚇及被罰停課?事件可追溯至2007年校方的一個決定。

約10多名學生席地而坐,佔領語文中心。(資料圖片/甄挺良攝)

遠因:「豁免試」及格率僅三成 誘發佔領語文中心風波

浸會大學2007年起,規定學生必須普通話達標才可畢業,自此浸大所有四年制本科生,可循三個途徑達標:修讀一科3個學分的普通話課程;報讀25小時不涉學分的普通話課程,但須達七成出席率和通過語文中心的普通話測試;在國家語委普通話水平測試中獲得三級甲等或以上成績。這項規定一直備受浸大學生非議,學生2016年4月曾發起校內公投,逾九成投票學生要求校方取消普通話達標要求。校方於是決定自去年推出「豁免試」,及格者可獲豁免上述畢業要求,不及格不能重考。但即使未能順利通過「豁免試」,學生可選擇原有三個途徑達標,只是要多花時間及努力。

惟首批參加「豁免試」的300名學生,及格率只有三成。試題分為三部分,甲部為朗讀題,乙部為廣普對譯,丙部為口語情景題,要求學生以某角色用普通話答題。據學生上周三(17日)「佔領」語文中心時,學生會會長劉子頎說,有學生即使普通話流利,但答題時語氣不符角色設定,獲得低分,因而未能及格,劉要求語文中學教師交出評分準則。

本身是港語學召集人的浸大中醫學系學生陳樂行,直播佔領語文中心過程,因而整個過程可從網上看到。(網上截圖)

導火線:學生「佔領」期間說粗言穢語 女教師稱感受威嚇

劉子頎、中醫系學生陳樂行及十多名同學當日抵達浸大語文中心,「佔領」歷時近8小時。從網上直播影片可見,有教識員與學生溝通,其間劉子頎爆粗一次,十分激動,並稱教職員如感到受威脅,大可報警。之後一名英籍女教師要求學生後退及離開,期間聽到有人罵其「八婆」、叫她「keep your mouth shut」、又說「I warn you」,並指現時情況令他們感覺受威嚇。

副校長(教與學)周偉立與協理副校長(教與學)暨教務長黃岳順晚上約6時和學生在語文中心會面,氣氛一度緊張,會面最後要晚上10時半左右才結束。周偉立承諾,可安排不及格學生重考,並提供考試的計分方法、合格準則等文件。周偉立又指,將召開公開會議,討論普通話考試事宜。

浸大文學院副院長羅秉祥(右)撰文,呼籲校方取消普通話作為畢業要求。(網上圖片)

「佔領」發生後,逐漸引起社會關注。浸大文學院副院長羅秉祥22日在社交平台Facebook撰文指,對有7成人在豁免試不及格感到「有點驚人」;他又認為,普通話作為畢業要求已不合時宜,既然政治氣候令修讀普通話不受歡迎,而本港有一半大學都無相關要求,呼籲校方取消。但他同時認為,學生到語文中心抗議的情況,是一件「校園欺凌」事件,「幾個高大男同學兇惡粗暴痛罵兩位有禮貌的女老師」,認為事件嚴重影響社會對浸大同學的印象,必須零容忍,涉事同學亦應盡快道歉。

浸大校園內,懸掛學生要求學校取消普通話畢業要求的橫額。(資料圖片)

師生開會未達共識

事隔一天,校方於23日中午1時,與學生於浸會大學方樹泉圖書館展開一場長達四個多小時的閉門會議,直至傍晚5時多才結束。劉子頎向記者表示,會上有學生對於學校未能提供有關豁免試及格評分標準的錄音,感到不滿。亦有學生稱,不滿校方延遲公布豁免試成績,打亂下學期學習計劃。被問到早前用粗口辱罵一名教師一事,劉子頎再次表示只是「口誤」,事件若令該名教師感到不舒服,願意向她道歉。

會上校方亦向同學解釋,強制要求學生修讀普通話的理由,是因為普通話很可能成為新的國際語言、非常重要。副校長(教與學)周偉立亦表示,校方會參考是次會議上學生所反映的意見,再按學校實際的情況再作跟進,現階段不會承諾會否對豁免試作任何修改,或撒銷普通話畢業要求,但肯定會在收集同事及學生意見後,在下一次豁免試可以作出改善。

浸大校長錢大康早前指,學生威嚇及侮辱老師違反學生守則,兩名學生需暫時停學。(資料圖片)

不過,學生佔領語言中心經過公諸於世,學生對待教職員的手法成為焦點,受到《環球時報》等媒體狠批。

校長錢大康昨日(24日)見記者,公布會將事件交予學生紀律委員會調查,但在未有結果前,即時先要陳樂行及劉子頎停學,直至紀委會有裁決。錢大康指,學生於語文中心的粗劣言行,令教職員感到備受威脅及侮辱,語文中心的正常運作亦受影響,嚴重違反學生操守準則;二人情況較其他十多名學生嚴重,因此決定立即處分。校方是引用《學生紀律處理程序》第10.1條,指令兩名學生暫時停學。

爆發點:兩學生因言行令教職員感到備受威脅及侮辱 即時遭暫時停課

劉子頎(左)就佔領事件中辱罵教職員,鞠躬道歉,但他與陳樂行雙雙被停學。(資料圖片/洪業銘攝)

雖然錢大康未有公開涉事學生名稱,但劉子頎和陳樂行均向記者表明,他們就是事件中被停學的主角,校方在校長記者會前20分鐘,繞過校內紀律委員會通知停學的決定。兩人對於校方史無前例的判決,感到「非常震驚、好匪夷所思,對學校失去晒信任」。他們表明,不滿校方的裁決,會去信反對學生輔導長的決定。兩人表示,不明白為何校方認為,學生的言論及行為會威脅到教職員,對於復課感到希望不大,認為是「政治欺壓」。劉子頎亦就佔領事件中辱罵教職員,鞠躬道歉。

陳樂行更指出,早前原定在廣東省中醫院實習一年,但近日在中醫院接連收到恐嚇訊息及投訴電話,他指出,自己至少收到過百個訊息,威脅其人身安全,故決定提早起程回港,取消在廣州的實習計劃,直至學校再另行安排。

港大民主牆出現粗口字句,辱駡浸大校長錢大康。(香港大學學生會學苑FB圖片)

餘波:港大、中大現侮辱錢大康標語 浸大生發遊行

校方的做法被批未審先判,專上學生聯會發表聲明指,擔心浸大校方的決定將造成寒蟬效應,令大學校園內的言論空間進一步收窄。

停課一事令錢大康成為眾矢之的,多間大學民主牆更先後出現侮辱錢大康標語,其曾任首席副校長的港大,更現粗口標語。至於浸大生明天(26日)將於校內發起遊行集會,聲援兩名學生,並反對校方濫用程序,料有100人參與。兩名學生何時復課,仍要留待學生紀律委員會完成聆訊後才知道。但即使復課有望,兩人亦會面對其他紀律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