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老公出軌 女僱主偏向請女同志外傭 平權組織:性向是兩刃刀

撰文:何寶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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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域法院昨裁決,一宗涉菲籍女傭非禮少年僅8歲男少主罪成,當中女傭一度自辯屬同性戀者。雖然性向與工作表現無關,但原來亦是僱主揀選外傭的因素之一,有關注外傭女同志組織形容,同性戀女傭猶如一把「兩刃刀」,有僱主擔心子女受「感染」,因此辭退同性戀女傭,同時這班女同志則深受女僱主歡迎,以減低丈夫出軌及少主被勾引的可能。

Marrz Balaoro來自菲律賓,在港生活了逾25年,是Filguys Association Hong Kong的創辦人,專門爭取菲律賓外傭權益,當中包括性小眾權益,是2006年時成立此平權組織的初衷。組織最初只有21名成員,現時會員已倍增至逾400名。而她本人也是一名女同志,打扮偏向男性化。

Marrz(左)亦是女同志,打扮偏向男性化,早年已與Irene在菲律賓行了祝福禮,二人結成連理,現一同為小眾謀福利。(龔慧攝)

女同志外傭被非禮 反遭解僱

回憶2006年,Marrz親眼目睹一名女同志同鄉,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名中年男子拍打胸部,邊強行拉起她的上衣,邊諷笑「看看,你明明是名女生,為何要假裝是男生?」她們報警後,錄口供花了3小時,那名女同志同鄉因未能在「門禁」10時前回到僱主家中而被解僱,更要當晚收拾細軟,返回家鄉。而非禮事件則不了了之,激發Marrz成立組織,為弱勢同志發聲。

Marrz幾乎每逢放假,均與組織開會,商討如何保障本港女傭。(龔慧攝)

僱主歧視外傭同志情況普遍嗎?Marrz沈默數秒後說,「性向是一把兩刃刀」,有時女同志在求職時反而有一種優勢,因部分女僱主認為不怕她們會勾引到家中男性。

不過,亦有較保守的家庭會歧視女同性戀者,Marrz指有女同志在在僱主家勉強以女性打扮示人,只在假日帶着自己喜愛的男裝衫出門後更換,「絕大部分時間都不能做自己,就怕一旦穿崩,便會失去工作」。而這絕不是多慮,她有朋友亦曾極力隱藏自己女同性戀者身分,在僱主家中飾演賢淑女性,不料某日放假時,竟在街上被僱主撞破其男性化打扮的一面,不久後即被解僱。

同志戀人 同為弱勢謀福利

努力爭取同志權益,卻意外為自己覓到終身幸福,她在組織裏認識了同樣來港任女傭的同鄉Irene Coles Sae,二人墮入愛河,相戀已11載,2008年在家鄉一家教堂共諧連理。雖然二人現時要「分居」,但她們的僱主均居於中區,二人以電話聯繫感情之餘,街市成為她們的拍拖勝地。Irene笑言,僱主是一對來自美國的男同志情侶,輕易接納Marrz,「僱主也認識Marrz,如果我生病了,Marrz會來我僱主家幫忙做家務,反之亦然」。

有人誤以為她們只在港難覓男同鄉作情郎,才移情同性身上。Irene反駁,的確不少女傭在家鄉早已與男子結婚,來港後忽然變了同性戀,但這並非因為寂寞難耐才隨便找個伴,而是隻身來港,反令她們衝破家鄉的枷鎖,走出衣櫃。

二人均經歷過一段異性戀婚姻,現在成為同性戀人,並得到雙方子女的支持。(龔慧攝)

被迫嫁人生子 來港後覓真愛

Irene的朋友Piole Mateo,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52歲的Piole來港21年,雖然從小喜歡女生,卻因菲律賓盛行天主教,對同志接納程度甚低,從未向人坦白性向。20歲時更聽從父母之言,與男性結婚,誕下三子,惜再努力她也無法「愛上」丈夫,因此這段婚姻僅維持3年。

來港後,沒了宗教的枷鎖,仍脫不了以往菲律賓對同志的標籤,怪責自己是「不正常的人」,幾經掙扎才得以回復真我,解開心結與女性交往,「終於看開了,我明白還有很多人與我一樣,我也是正常的。」她的女朋友Elisa San Diego,在菲律賓時亦同樣被迫與男人結婚,生兒育女,來港後才有了Piole,是她第一位女朋友。

推算兩成女傭屬同志

本港有33萬外籍家庭傭工,當中逾32萬人為女性,組織估計超過兩成人屬女同志,Elisa指仍有很多女傭擔心稍一不慎,女同志身分曝光後,會被即時「炒魷」。眾裏尋她,Piolo及Elisa終於能在香港得到解放,更向她們的菲律賓家人坦白,順利交往兩年多,她們已在家鄉買地,準備退休後回鄉過「二人世界」。

她們的愛情在香港開花,在菲律賓結果。記者問為何愛上同性?Piolo笑說,「Just human being.(只是正常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