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廿年】霆鋒講到《Barbie Girl》 可能已遺忘的97年音樂事

撰文:黃正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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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主權由英國移交予中國終於20周年,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2017年香港社會、經濟、政治、民生各層面相比1997變得如何,這問題相信港人心中有數、自有公論,不必在此探討。
廿年來我們對於失去的事物,都在笑笑說說想想中不經意忘卻。但總有些事人們裝作遺忘,提兩提記憶自然浮現。97年港人不是趕尾班機移民美加,便是沉溺於「馬照跑、舞照跳」的歡欣狂喜中,假設「回歸」往後一切如常,不願細想前途和未來。
亞洲金融風暴,加上16世紀法國預言家達姆斯關於1999年「恐怖大王從天而降」預言,又有千年蟲危機憂慮,將港人由虛幻享樂狠狠扯回現實,1997年起出現末日氣氛。93年出版之日本禁書《完全自殺手冊》於約莫時間成為港人談資,把內容付諸實行者更是不少。
這部份我們一於重溫97年流行音樂方面的重要情節,繼續將廿年來累積的時代眼淚喊曬出來。

音樂:廣東歌頹勢畢現 Eurodance如日中天

97年香港樂壇,可以寫的事實在太多。96年沒有出廣東碟的張學友突然推出《不老的傳說》,首首精品,《愛是永恆》等經典仍係K房首選,原來是為了同年大型歌舞劇《雪狼湖》創作。另一天皇黎明在96年交出神曲《情深說未曾講》,97年則是他踏入電音領域的第一年。89年起退出樂壇的哥哥張國榮亦強勢回歸,開展了《跨越97演唱會》的世界巡迴演出。

剛才談到的樂壇前輩只係引子。想講90年代中的香港新晉歌手,必數「華星三寶」梁漢文、楊千嬅同陳奕迅。華星起用獨立音樂人(例如Black Box、梁基爵、王雙駿等等)為三人作曲班底,所以他們早期作品風格比較清新,亦都係最襟唱,而97年正是三人開始掘起的一年。

梁炳一年內出《偷吻》、《好朋友》兩碟,《好朋友》唱出第一代當兵心聲;楊千嬅《直覺》內的《再見二丁目》大紅,係她清純時代的經典。不過記者個人最記得始終係陳奕迅《與我常在》,成隻碟的Pop Rock曲風都幾統一。除同名主打歌外,《抱擁這分鐘》聽出耳油,二十出頭的Eason聲線清朗超高音,到今日仍是K房熱點。

陳輝陽領軍之余力機構出版首張專集《YLK Organization》;Beyond三子亦推出不錯的《請將手放開》作為港人面對回歸和移民的部份心聲。古巨基《歡樂今宵》除了是電影《求戀期》的情歌,虛無飄渺的傷感亦可為前途未卜的時人「腦補」代入;還有許志安《我的天 我的歌》全碟好聽到出汁,Chrous激昂一句「天 今天得我一個」也許反映了當時大家面對身邊人「大限臨頭各自飛」的無助心情。台灣方面,小齊《心太軟》繼續洗腦,周華健《朋友》清新接力,來自音樂世家的27歲唱作歌手陶喆推出首張同名大碟,廣受好評。

以上都是Honorable Mention。其實最最最值得重溫的是初出茅廬的謝霆鋒,當時不過16、17歲的他年內推出《My Attitude》和《無聲仿有聲》兩張廣東專集,已經賣反叛但尚未太MK和懶Rock,形象同歌曲仍見純情青澀,在《壞習慣》MV中更顯得有點傻仔。不論如何,因着霆鋒強勢出道,97年是MK文化進入中興的一年。面對今日煮鐵粉威靈頓牛肉的中佬,懷舊之情油然而生。

國際流行樂壇方面,勁歌又是數都數唔曬。不過講起97年的音樂專集,人人都會提起文青心目中的「新碟」Radiohead《OK Computer》,以及Blur同名大碟《Blur》和The Verve《Urban Hymns》,畢竟那時Britpop音樂仍走勢凌厲。在美國,武林系Hip Hop勁旅Wu-Tang Clan出第二隻碟《Wu-Tang Forever》,跟抑鬱民謠小生Elliott Smith第三作《Either/Or》,一剛一柔,卻同樣擊動深情。

但其實97年的著眼點是歐洲電子音樂。除了法國經典組合Daft Punk推出首張專集《Homework》,可能有點騎呢,記者最記得就是丹麥電子舞曲組合Aqua的首張專集《Aquarium》(那水底樂園唱片封面美術簡直是Y2K未來風設計美學之典範)以及當中收錄之首本名曲《Barbie Girl》。《Barbie Girl》的歌詞充滿童真甚至低能,但音樂超搶耳超洗腦,為Eurodance熱潮顛峰作品之一。

《Barbie Girl》彈起,跟98年瑞典雙女組合SMiLE.dk的《Butterfly》並為經典,日本的跳舞機又收錄了這些勁歌,加上Para Para舞潮,影響力幅射到香港。到99年無論黎明、陳慧林以至郭富城,作品都力玩Eurobeat、Eurodance等EDM元素。

重金屬在97年都風起雲湧。美國另類金屬樂隊Deftones推出《Around the Fur》(封面為泳池畔比堅尼女子),揉合New Wave、Shoegaze和Nu Metal風格,內涵豐富。德國工金隊Rammstein第二作《Sehnsucht》又係勁。不過挪威系黑金都好進取,Emperor的《Anthems to the Welkin at Dusk》為交響黑金定了不能超越之高度;前衛樂隊Ulver在森林錄製的黑金作《Nattens madrigal》是流派中粗糙原始之最;先鋒黑金團Solefald首張專集《The Linear Scaffold》亦向世界宣示挪威音樂的多元實驗性。

不過講到底,加拿大音樂鬼才Devin Townsend的處女碟《Ocean Meachine: Biomech》的超多軌錄音、巨大音牆,為千禧後之Post Metal同Djent殿下基石,他的極端樂隊Strapping Young Lad亦交出《City》這黐筋作,說是橫掃了當年金屬界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