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尚找上穆斯林】我為甚麼要靠你的衣服解放自我?

撰文:黃立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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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時裝週出現穆斯林穿著元素,總有一班評論員跳出來說這是解放女性乜乜乜……我心想解放甚麼女性?你搵一個穆斯林女人要靠你件衫解放的俾我睇吓,搵出嚟。

到底是穿者覺得束縛 還是你歧視穆斯林裝

女人要穿著穆斯林服飾的原因有很多(服飾如伊斯蘭頭巾、長袍等):有的是因為伊斯蘭信仰;有的會以不同的穿法及風格突顯自身民族及文化身分,如阿拉伯、阿富汗、波斯、印尼、巴基斯坦的風格俱迥異;有的在表達一種強烈的政治訊息,例如堅持於滿是歧視的西方眼光下穿著,作為一種反抗;有的作為一種對丈夫從一而終的忠貞表達;有的作為一種忽略外表,強調內在美的象徵;也當然有人出生以來因沒有選擇而一直穿著。

穿著穆斯林裝的原因很多,但真正認為自己因而備受壓抑的人卻可能比想像中少。相反,非穆斯林穿著者卻迎來無限指責,最簡單的就是將穆斯林裝責難成是「女性的束縛」……「掩沒了女性身體的線條」……「掩沒了女性的自主」乜乜乜……到底是真有穿著者認為自己被它束縛,還是旁人眼光本身充滿歧視?

911恐襲以後,就有許多堅持穿著穆斯林裝的人無端被襲,此起彼落至今。

要不拒絕穿著 要不尊重穆斯林價值

正如最近的Kanye West Yeezy時裝騷,起用了一位堅持穿著穆斯林裝的年輕女子Halima Aden行台,也是模特兒公司IMG第一位簽下的穆斯林女生。有外國傳媒這樣形容:「Halima is breaking boundaries of beauty and perception by being herself。」(夏莉瑪的自我打破了美的既有界限和概念)。Halima則(滴汗)表示:「I didn’t really have modelling in mind。」(我腦子內沒有模特兒表演的概念)。其實穆斯林女性一直做自己,一直穿自己的衣服,如影隨形的不是束縛,而是旁人的目光。

在如此政治化的時刻,假若真要以穆斯林裝作為時尚元素,去解放大眾對穆斯林的偏見,品牌或設計師要處理的,除了要用設計令服裝變得貼地,更重要的是尊重穆斯林衣裝背後的精神本質,讓人認識到穆斯林如此穿著的原因為何,而不是要扭曲它,這顯然不是一種解放。

一般穆斯林裝的頭巾,除了要求遮掩頭髮,長度更需要足以掩蓋胸膛,有時需要遮臉,有時可以不遮;長袍需要掩飾身體線條,背後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則,其設計及穿著風格不可以有意圖地勾起其他男性的慾念。弔詭的地方是,怎樣的設計才算是「有意圖地勾起其他男性的慾念」?這是個十分有趣又值得討論得空間。

例如Halima Aden在CR Fashion Book的一身Loewe裝,那修腰以及「荷里玉」式的胸口,你可以說這不過是突顯女性自然線條美的手段,但這卻不一定過到伊斯蘭教的一關,因為這很大程度勾起了其他男性的慾念。是很冤的,但你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就必須要遵守背後的價值,否則你只是設計了一款「類穆斯林裝」借題發揮,低劣的消費方式。

相反,Dolce & Gabbana去年的頭巾系列,雖然花枝招展也濃妝上臉,卻未見刻意勾起他人慾念;印尼設計師Anniesa Hasibuan的時裝華麗張揚,卻仍然符合穆斯林裝的基本原則;去年Uniqlo與英籍設計師Hana Tajima合作的系列,寬鬆透氣、時尚簡約,也廣獲好評。

或許要解放的並不是女性也不是穆斯林,而是歧視伊斯蘭及穆斯林裝的人。
印尼設計師Anniesa Hasibuan的時裝華麗張揚,卻仍然符合穆斯林裝的基本原則。(GettyImages)
去年Uniqlo與英籍設計師Hana Tajima合作的系列,寬鬆透氣、時尚簡約。(Hana Tajima Facebook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