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營見證屍積如山 餘生要以香水「辟臭」 找到幸福仍不敢忘記

撰文:黃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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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粹大屠殺中的安妮,儘管你不了解也曾經聽過。但這位曾經照顧命危中的安妮的女子,一個集中營倖存者,你又有沒聽過?

Gena Turgel,生於1923年2月1日,是一位集中營倖存者、 作家和教育者。二戰後重獲自由,與英軍締結良緣的愛情故事亦為世人傳頌,都稱她為「Bride of Belsen」。她用後半生時間致力投身教育,向年輕一輩分享這段未敢遺忘的傷痛回憶。這位值得我們敬佩的女士,於六月七日逝世,享壽九十五歲。

年輕時的Gena Turgel(網上圖片)

曾照料染上斑疹傷寒的安妮

1939年9月,當納粹轟炸她家鄉波蘭克拉科夫時,Gena才16歲。兩年後,她和母親和九個兄弟姐妹中的四個搬到猶太人居留區,並只帶了一袋土豆、麵粉和一些個人物品。其餘的家人有被槍殺,亦有在亂離中不知所蹤。最後Gena來到Bergen-Belsen的醫院工作,她描述集中營的情形:「我看到周圍堆滿了屍體。不僅是一兩個,而是像山和花園裡的樹一樣高。你根本無辦法分辨他們是男是女,還是孩子。總之就是一堆骷髏。你想像不能的狀態,是十分可怕的。」

「世界是美麗的,但人卻是醜陋的。」
Gena

她亦在營中碰上《安妮日記》中的安妮,當時安妮染上斑疹傷寒,「她神志不清,臉色可怕,也開始發燒,我就用冷水給她沖洗。」然後受折磨一輪後,就死於集中營。「我們當時不知她如此特別,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這是她對安妮的印象。

Gena曾於在營中遇上《安妮日記》中的安妮,並照料患上斑疹傷寒的安妮。(網上圖片)

Gena於三個集中營中待過,曾遇上有「死亡天使」之稱的門格勒。她的家族裡,只有她和她的母親在二戰中倖存下來。當集中營解放之時,營地爆發了斑疹傷寒和痢疾,她告訴士兵:「人們就像蒼蠅般死去。這是真的,每晚500人。」屍橫遍野的惡夢一直纏繞腦海,讓她在往後的日子都噴上許多香水,以蓋過那揮之不去的惡臭。

與解放集中營英軍一見鍾情

戰爭結束後的兩個月,英軍抵達Belsen集中營,並用各種語言揚聲道:「我們是英國人,是來解放你們的。納粹已不能對付你們,記住要快樂。」喜悅的淚水落在她的臉頰上,可惜盟軍的進攻為時已晚,無法拯救數以百萬計死於納粹手中的人。就在同一天,她遇上一名叫Norman Turgel的中士,亦是她的未來丈夫。他是英國情報部隊的一員,負責圍捕黨衛隊指揮官。 三天後,Norman邀請她和他的指揮官共進晚餐。 Gena憶述:「我看到漂亮的白色餐布和滿佈鮮花的桌子,這是我六年來從未見過的。 」

對Gena一見鍾情的英軍Norman Turgel(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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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為了招呼特別的賓客,你請我在這做甚麼?」
Gena
「你就是那一位特別的賓客,這是我們的訂婚派對。」
Norman
「不好意思,甚麼?」
Gena

然後他身邊的同儕都說在祝賀,她心想:「他們一定都是瘋子。 」Norman向她坦承,自他第一眼看到她在醫院時,已經一見鍾情,亦下定決心,這就是他要娶的女人。「 他的眼睛很漂亮。我並不討厭他,但我害怕自己的錯誤判斷。」Norman的堅持得到了回報,最終抱得美人歸,這對戰時戀人在六個月後結婚。婚禮於德國一個倖存的猶太教堂舉行,Gena穿上一件由英國降落傘製成的婚紗,現放置於在帝國戰爭博物館內展出。

「記憶會永存於你的腦海裡。難忘,卻是非常痛苦的。你所遭受的折磨,都不能磨滅。」
Gena
Gena Turgel(網上圖片)

當一支永遠閃耀的蠟燭 

Gena曾與英女王碰面好幾次,有次英女王提到即將到Belsen,並問她那地方是怎樣的。 她回說:「甚麼都沒有。沒有草,沒有鳥,只有沉默。」她在1987年出版回憶錄《I Light A Candle》(我點燃一支蠟燭),多年來也堅持走進校園,和孩子們分享她的經歷,作歷史之見證人。前猶太社區的領袖Jonathan Sacks也說:「她是我們社區的祝福和靈感。她的一生,點燃了人類心中無數的蠟燭,為世界帶來了許多光明。」

走過最黑暗的日子,終看到遠處的光明。Gena與Norman結婚後,有2個女兒、1個兒子,8個孫子和13個曾孫。一個充滿愛的家庭,她認為這是「為她過去所承受的一個嘉許」。

閱讀過去的故事,好讓我們以史為鏡,並懂得珍惜當下。

Dailymail/thesun/telegra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