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吧解散】內地官媒疑幸災樂禍　公關危機揭「防火長城」缺口

內地網絡設有「防火長城」，嚴格審查言論，官方「網絡輿情引導員」數以萬計，主旋律在制度上有先天優勢，絕大部份時間都佔主導地位。不過最近由於「帝吧」出征失利事件，這幅「和諧」景象暴露出小小缺口。

簡單來說，「帝吧」是民間網絡志願軍，人數至少以千計，經常就「民族大義」議題，「翻牆」進軍牆外世界，在海外社交媒體「洗版」，用自己的方式「講好中國故事」。

是次就香港示威風潮，帝吧再次集結，揚言要於7月23日「聲援香港警察」，「反對暴力亂港」，不料在總動員前夕，一批志願軍的身份「被起底」，個別人士更疑似「被參軍」，結果發起人宣布行動胎死腹中，「帝吧」將暫時解散，再謀重組和後著。

本來事件以鬧劇告終，過了幾天就不了了之，可是內地官媒《人民日報（海外版）》旗下公眾號「俠客島」居然參上一腳。

事緣該號在官方微博發帖，截下「帝吧」鍛羽而歸的相關圖片，然後加上一句點評：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網上更流傳圖片，指「俠客島」原帖沒有「淚滿襟」一句，還曾附上表情符號，單手掩臉哭笑不得。

內地網民紛紛質疑「俠客島」是否幸災樂禍，恥笑出擊失利的「愛國網民」，而該號眼見群情洶湧，決定撤回帖子，息事寧人。

須知道「俠客島」隸屬中央級別官媒，網民如果肆意批評，兼且是「糾眾生事」，其實某程度上冒有風險，不過這次當局不單沒有捉一兩個出來殺雞儆猴，甚至未有大規模刪除「負面訊息」，反應實屬少見。

有趣的是，內地官民的看法其實並無二致，同樣支持港府和警方，批評示威活動和衝擊行徑。

儘管如此，「俠客島」和「帝吧」代表截然不同的表達風格，不一定能互相配合之餘，更有可能互有芥蒂。前者是權威評論平台，外界看不懂的政策細節和累贅官話，很多時候都靠該號闡述官方想法，以論證和數字梳理出頭緒。

相比之下，誇張一點說，「帝吧」屬於網絡作戰組織，戰略上是佔據版面和宣示力量，戰術上是硬橋硬馬衝鋒陷陣，缺乏「優雅」辯論的餘裕和空間，有時即使自我感覺良好，海內外看來就是粗糙了一些。

實則對於「民粹式」愛國，中共一直非常小心，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眾的愛國情緒矛頭可以向外，同時都可以向內，易放難收。例如中美貿易戰打得如火如荼，中國就一直保留「人民外交」這張大牌，未有動員以億計消費者抵制美貨，也未號召群眾作反美示威。

必須指出，官方從未針對「帝吧」作定性，可是「帝吧」支持者「私下」組織行動，「翻牆」之舉亦踏入灰色地帶，審查機關雖不便於直接封殺，但大概都不會樂見其成。

另外，「俠客島」的公關危機亦正好反映，相對牆外世界而言，內地網絡管控力度雖強，但在特定語境下，當網民們佔領了「道德高地」，官方都不得不退讓三分，可見內地輿論空間和愛國論述不是鐵板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