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慎入】《哭聲》喪過《屍殺列車》 拆解結局誰是大魔王

撰文:陳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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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圍康城影展、韓國入場人次突破680萬的《哭聲》,被視為與《屍殺列車》並列的年度電影,相比喪屍噬人的血肉橫飛感官刺激,《哭聲》是一場兩個半小時漫長又精密的鋪陳,觀眾隨着劇情追尋兇手,但每到關鍵時卻發現被耍個團團轉,結局更留下滿腹疑團,觀眾猶有餘悸地思索兇手是誰,掀起一輪解迷熱潮。

導演羅泓軫被喻為韓國近年最出色的「暗黑」系導演,2008年發表首部長片《追撃者》便技驚四座,一舉拿下大鐘獎最佳電影,男主角金允石更橫掃大鐘獎及青龍獎等7個影帝殊榮,由萬年配角躍升為雄霸韓國影壇的「金七帝」。羅泓軫的3部長片《追撃者》、《黃海殺機》及《哭聲》都是重口味又沉鬱的「Noir片」,新作《哭聲》除貫徹變態及血腥風格,亦加入宗教及鬼神等元素,羅泓軫本身是基督徒,電影中借聖經條文貫穿劇情外,亦看到他對不同宗教的批判。

郭道元是韓國有名演技派,於《黃海殺機》扮演被男主角追殺的對象,雖然只有幾個鏡頭,卻讓羅泓軫留下深刻印象,成為出演《哭聲》的契機,出道13年終於登上男主角之位。

電影名字「곡성」除了解作「哭聲」,亦是電影故事發生的地方「谷城」,谷城位於全羅南道北部,由首爾乘坐KTX高速火車需時2.5小時,全郡人口僅3萬多,就是個風景優美的鄉下地方,男主角郭道元是膽小怕死的刑警,獨力養活一家四口,視女兒為最珍貴的寶貝,父愛在這部電影中起了關鍵作用。

怪事始於一名來歷不明的日本人搬進谷城,有人說他生吃鹿肉,有人說他強姦婦孺,多宗神秘殺人事件都矛頭直指向他,向無辜村民施法變喪屍,導致一單又一單倫常慘案發生。郭道元發現女兒有撞邪跡象,加上自己頻頻發惡夢,經過查探後幾乎肯定日本人就是兇手,但神秘女子與巫師的加入,又令案件充滿變數,請繼續往下看分析。

以下內容含劇透,敬請慎入:

影帝黃政民飾演巫師一角,戲份不多但相當搶鏡。

看罷《哭聲》的觀眾都帶着同一疑問離場:究竟誰是兇手?類近大師黑澤明經典作品《羅生門》的鋪墊,3大嫌犯都可能清白,是人是鬼難以分辨:

日本人(國村隼飾):由一開始便受千夫所指是兇手,來歷不明於深山隱居,屋內供奉神佛,卻更似旁門左道,暗格還貼滿死者生前死後的照片,但電影從無出現他殺人的場面,結尾他引用聖經條文:「你們看我的手、我的腳,確實是我。摸我看看!幽靈沒有骨,也沒有肉,你們看,我是有的」,繼而慢慢屍變,究竟是自辯還是詭辯?

巫師(黃政民飾):出場時予人呃飯食的江湖術士形象,但一進入男主角家中就展露實力,發現醬油缸裏有烏鴉屍體,精心安排一場驅魔大龍鳳(當然收足錢先做),雖然受到神秘女子的威脅,到最後仍關顧男主角一家安危,但他收拾細軟離開時又帶着原屬日本人的受害者照片,正邪難分。

神秘女子:男主角在死者家門外守候時忽然出現,行徑詭異但又一副深知內情的模樣,給予男主角最重要的追查線索,中段曾被日本人追殺,但未有交代原因,至結局才再次現身,魔力無邊令巫師亦招架不住,似乎是隻極惡厲鬼,身上收藏着受害者的近身物品,包括男主角女兒的髮夾,但她又極力勸阻男主角別誤信壞人,令人摸不著頭腦。

千玗嬉是近年韓影界的寵兒,擅演陰森恐怖的角色,較出名的作品是《陽光姊妹陶》,有指神秘女子這個角色本來意屬泫雅。

看到這裏似乎仍得不出個所以然,其實羅泓軫與另一著名導演朴贊郁曾於一次訪談中,透露一些被刪除的關鍵場面,劇情立即變得澄明,最關鍵一幕要數結尾日本人坐上巫師的車,證明二人是同一夥,但其實電影中一早有鋪排,日本人與巫師穿上同一款類似檔布的內褲,仲特意安排近鏡,這款陰陽怪氣的貼身衣物竟出現在兩個角色身上,證明好兄弟會著埋同一條褲。

這串金魚草枯萎後變成頭骨模樣,令人不寒而慄,電影中有很多細節位值得深思,難怪導演叫觀眾要入場睇兩次才能理解透徹。

另一幕是呼應男主角要求日本人出示護照的場面,男主角拍下護照資料讓當局調查,被刪除的場面是警察後來收到一張傳真,核實了日本人的身分,竟然是日據時期便居住在谷城的人物,證明他是一隻不死喪屍。以上兩幕加埋日本人與巫師拿着同款相機拍照,足夠判斷他倆是兇手?

但同時間亦沒有證據證明神秘女子是清白,有觀眾認為神秘女子在男主角家門口掛上金魚草,是為保護他一家的結界,所以結尾出現金魚草枯萎一幕,收集受害者私人物品是為了施法,另外仲有一些與聖經情節的關聯,例如神秘女子無厘頭向男主角掟石頭,是呼應聖經中「誰沒有罪,就可以先拿石頭打他」的情節,仲有叫男主角等3聲雞啼,亦與耶穌對彼得就雞鳴前3次不認他的內容相近,但導演一直未有給予明確答案,留觀眾自行想像,強調電影帶出的重點:肉眼所見並非事實全部。

國村隼(左)飾演的日本人由頭到尾都被鋪排是壞人,但每到關鍵時又出現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