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無明】余文樂挑戰躁鬱症角色感覺痛苦:見到舊樓都會怕

撰文:佘漢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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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拍攝《一念無明》後,余文樂即離開香港一段時間整理心情。(符祥定攝)

新晉導演黃進執導的《一念無明》以情緒病患及其家人所面對的困難為主旨,同時觸及各個層面的社會問題,例如住屋、就業等,屬於港產電影較為少見的題材。這部電影由「首部劇情電影計劃」資助,因為預算限制令拍攝必須在兩星期內完成,在沉重題材和時間緊迫雙重夾擊下,主演的余文樂坦承過程感到非常辛苦,壓力極大。

余文樂憑《一念無明》「阿東」一角提名今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電影劇照)

「每日的情緒都很吃力,每日都去得很盡,我已經算是拍得最長時間,有14天,要在14天內完成這麼大篇幅的故事真的很難。導演對於劇本很了解,對所有細節都好執着,因為他很清楚想要的是甚麼。這是件好事,只不過在現場每日只有12小時,如果我們在現場討論太多又拍不完,但不討論他又怕我做不到他的要求,最後變了有少許拉扯,是痛苦的。但作為演員,最終還是要滿足導演的要求。」

為了投入角色,余文樂甚至要封閉自己:「我盡量不與導演談話,除非他來找我。我連老爺(曾志偉)、任何人我都不怎麼說話。這個角色很折磨,其實我連做相關訪問都怕,因為總是想起那些畫面,我現在見到舊樓會感到害怕,想起那種壓迫感。我有補一天的戲,我好想逃避,因為很怕再次回到現場,很怕再面對『阿東』這個角色。拍攝期間我只要不埋位,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因為我知道每一場戲都需要好高的專注度,我不能與別人嬉笑、聊天,感覺會甩掉。我連我助手都沒有交流,他們放下食物就行開。晚上回到家,我起碼呆滯一個小時才去洗澡,然後睡不着,隔兩、三個小時又開工。雖然只是拍了14天,但感覺很漫長。」

余文樂形容自己是「被發洩那個」:「與老爺對戲也好,與金姐(金燕玲)也好,基本上每個人都來搞我。」 (符祥定攝)

補拍的那場戲,也是余文樂最深刻的那一幕:「我一直最害怕拍攝的就是崩潰食朱古力那場戲,導演也是放在最後拍攝。拍了一次,他覺得我做得不夠崩潰,未去到他想要那種程度,所以要求再拍一次。我不斷推搪,不是我不想拍,而是怕演不回那種感覺。我說我願意嘗試,那時候我沒有把握。」

導演為《一念無明》做了許多有關情緒病的資料搜集,然後交給余文樂,從多種躁鬱症中間,余文樂再選擇最為貼合「阿東」情況的一類加以發揮。在情緒病普遍的現在,余文樂說自己也受其影響:「演員誰沒有情緒病?我也有,我相信任何一個在這行業待久了的演員都會有。因為情緒起跌、事業起跌都好大,再加上一個演員根本上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否則做不到一個好的演員,因為每一次演員都是玩弄自己的感情。我眼見身邊好多人有,怎會看不出來呢?我有,他們比我更嚴重。但不要覺得情緒病恐怖,那是病,是會好的。我希望透過這部戲可以讓觀眾知道,別把有情緒病等同『痴線佬』。」

余文樂指「老爺」曾志偉幫了導演黃進很多,非常支持新導演。(符祥定攝)

余文樂認為《一念無明》雖然氣氛抑壓,但對觀眾來說反而應該是正面:「因為它道出了問題,人才會去思考怎樣解決。有些人可能會感到害怕,因為這部戲實在太真實,但亦因為這樣,無論是情緒、家人、愛情,總有觸動到觀眾的地方,引起他們的共鳴。」所以他最大的希望,是《一念無明》能在更多的戲院上映:「這才是對這部電影最大的回報,因為它是能夠讓大家有得着的作品。」⁠⁠⁠⁠

Make Up : Jenny Tziong
Hair : Ben Yeung (Hair Corner)
場地:1563 at the East